大雪之冬,大京帝國權相司圖正央高調進入山江郡。
東邊的幕水之戰已經結束很長時間了,矬子寇羽而歸,山江郡算是安定了吧。
先有文書到了山江郡,言明權相奉旨入城。山江郡是大京帝國的山江郡,原則上權相有權行走在任何一座城池。
\t小府主尚未回城,山江郡沒有可做主的人。城外權相又催得急,衙門的那些同知、主簿、從事誰也不敢做主,拿著權相的文書團團轉。
最後還是以郡府的名義下了一道命令:打開城門,迎接權相。
至於日後小府主回府問責,大家決定一致閉口不言,反正是郡府下的命令,跟旁人無關。
\t衙門那些官員實在不夠義氣,早早把鍋甩給小府主。
\t權相司圖正央沒有再走水路,自然也沒有走北城水門,而是選擇東城門樓進城。
北門窄而東門敞,比較適合大如府衙般的馬車進入。還有一樣,馬車威風,足夠吸引眼球,權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t高調,向來是司圖正央的行事風格。
\t十六匹馬拉著一座高屋進城,實在是一個很拉風的場麵。
棗紅駿馬除了鬥雪外,都中毒而死。這次換了一批馬,全都是黑溜溜的高頭大馬,被那白雪映照,分外耀眼。而馬車上的屋子也換了個新屋。
\t自畫眉僧亂郡以來,山江郡四門緊閉從秋入冬差不多三個月了,今天是東城門第一次打開,伴隨著鐵鉚大門沉重地打開,映入城門洞的是十六匹漆黑大馬,拉著一座高大衙屋。
\t大京帝國權相司圖正央的馬車就這堂而皇之地駛進山江郡。
\t“看到了嗎?那就是當今權相司圖大人的馬屋。”
\t“我的個乖乖,好氣派的馬屋。”山江郡從來不缺圍觀的好事者,就算是大雪天,也藏在屋簷下攏著袖子評頭論足。
\t“馬屋”是山江郡人發明的新詞匯,契合實際,而且時尚。
\t“其實稱之為‘房車’更為恰當。”又有人搖頭晃腦進行點評。
\t馬車,或者說是馬屋,也可以說是房車緩緩而行,沉重的車輪碾壓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軋軋聲。
\t隻是人們的議論比往常淡了許多,用寥寥數語形容比較恰當,因為戰亂之後,流感肆虐,還能活蹦亂跳的山江郡人實在不多了。
\t除了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議論聲,整條山江大街靜寂無聲。
有亂風吹過,卷起積雪表層的雪花,就在街心上空打著無規則的旋轉。
也有零星的雪花飛落在馬屋上,和馬屋上原本就有的白雪粘合起來,那馬屋就像是移動的雪原。
\t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車輪陷進了積雪下,似乎被什卡住,十六匹黑馬再怎用力,也無法移動半分,除非是用蠻力,那便會毀壞車輪。
\t這實在是絕佳的伏擊機會,如果真有刺客於此時撲殺。
\t其實從權相馬車進城一刻起,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處偷窺。馬車的一舉一動都通過暗樁源源不斷地送出,同時接收新的指令。
\t駕車的戴著頂鬥笠,鬥笠上鋪了一層白雪,遮住臉,無法判斷年齡。
\t“聿~”駕車的停住馬車,還跳下馬車,仔細檢查車輪。
積雪太厚,看不到雪下麵的情形。駕車的拿了一把鐵鍬,將積雪鏟開。
\t巍峨峨而孤零零的馬車孤傲地停在雪地上,山江大街就像一條冰凍的河流,將馬車一並凍結。
\t沒有侍衛,沒有防衛措施,隻有一個駕車的馬夫在一鏟一鏟地鏟開積雪。
\t應該說,這個過程不會很長,隻要鏟開積雪,解除路障,馬車就會再次前進。
\t“權相司圖正央為何要獨自進城?”
這是最先想到的疑問,也是所有暗中監視者必須思考的問題。
\t如果馬車僅僅是誘餌,那權相司圖正央又如何獵殺行刺者?這也是某些暗殺刺客要思考的問題。
\t獵人應該藏在馬屋吧。那高那大的馬屋,就算藏著一百個人也不算多吧。權相這是明確告訴那些虎視眈眈的覬覦者:來吧。
\t至於權相司圖正央,他怎可能在馬屋。
他的大船此刻還泊在城外萬江上,有眼線傳來的密報,大船船頭有一個貌似司圖正央的人正在愜意地看風景。
\t還有權相府第一高手一柳清風一旗酒辛旗柳此刻也正在三層藝樓中聽錦雲兒姑娘的小曲呢,聽說還被那錦雲兒趕出了花閣,稀奇。
\t但這就更能解釋馬車為何獨自進城了。
百家邑的伏擊與反伏擊是陰謀對陰謀,東城門山江大街卻是赤裸裸的陽謀。
興許,這所謂的積雪下的路障也是故意設計好的。簡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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