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重陣營突然又增加兩人,且這兩人完全看不出底細,說是修行者吧,不知是哪個境界;說不是修行者吧,居然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那個第六代懸空大師小胖子孔聚財還好說,吹破牛皮也挺多是破玄境,至於那個自稱學生的中年人,卻是很難判斷出到底是何種修為。
辛旗柳又開始猶豫。
其實他自己是知道單純的遲疑猶豫會喪失出擊機會,可他的性格使然,若非有完全把握,一般不輕易出手。
郡府傳出了命令,辛旗柳的耳朵微微顫動,他的臉色異常陰冷,他開始準備下達進攻的命令。
“老子為什要像隻老鼠躲在地溝?”
民宅突然傳出一聲嘶啞的吼叫,接著火折子一閃,一戶人家的油燈猛然亮了起來。
好像是受到感染一般,也就僅僅遲疑了不到三息,第二戶人家的燈也亮了。
仿佛是無聲的抗議,又好像是默契的賭氣,一戶一戶的油燈次第點亮。
到了後來,沒有聲響,整條山江大街都亮了起來,並且以鐵重所處戰場為中心,以山江大街為中心軸,燈光向四方延伸鋪展開去。
好一城璀璨燈火,好一場燈光秀!
無數個窗戶點亮了,無數扇門無聲地開啟,沒有人出門,也沒有人去看熱鬧,山江郡百姓隻是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去表達他們的態度~
點亮山江郡,讓黑暗汙穢無處藏身。
鬼影殺手中起了一絲騷亂,因為刺眼的燈光,他們隱身的屋簷下角落都被燈光照亮,再加上雪地反射的光華,他們的身影被誇張般擴大了,映在雪地上,像一條條鬼魅的影子。
辛旗柳突然惱怒了起來,仿佛被某種情緒帶動,他氣急敗壞地發出了屠殺的命令。
鬼影殺手開始進攻,他們像是從地獄鑽出的魔鬼,跳躍著攻擊。
也就一瞬間,鬼影殺手以絕對的人數優勢流水般淹沒了忘情樓的廚子夥計女人。
一場你死我活短兵相接的肉搏戰就此打響,沒有搖旗喊,沒有鼓噪助威,沒有觀眾喝彩,山江郡百姓以一種異常沉著冷靜的姿態,等待著一個冬夜的過去,等待著一個黎明的到來。
雪開始無聲地落,雪落下時就染成了紅色,紅色的雪、白色的雪被橘黃的油燈映照,折射出光怪陸離的顏色,這些顏色漂浮著血腥的味道,向著四周緩緩地散去。
低叫聲、嘶吼聲、咆哮聲、悶哼聲、劍入肌肉聲、刀斫骨頭聲、淒慘的哀嚎、撕心裂肺的痛號,所有的聲響混合在一起,宛如一個屠宰場,讓這個雪夜充滿著死亡的絕望。
小四爺拉開了彈弓,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牢辛旗柳。
辛旗柳的身前現出了一麵大旗,旗為白色,上麵畫了一個酒壇子,似乎有酒香從那麵旗子上的酒壇子溢出。
一柳清風一旗酒。
既一柳清風後,辛旗柳終於祭出了一旗酒。
本質上區別,藍月屬於器師,山丘叟屬於法師。器師的打法凶猛張揚,法師的打法更加奇詭。
辛旗柳則兼具兩者之長,他將劍藏於柳煙中,又借大旗施展法術,應該說,他比山丘叟和藍月更難打。
小四爺射出了第一弓,接著他不斷地拉弓射弓,一口氣打出了十多顆石子,石子在空中映著燈光和雪光,呼嘯如流星。
就像流星滑落無邊的黑暗深淵,小四爺的彈弓有去無回。
辛旗柳不見了,隻有一麵大旗卷著一股狂風自山江大街的西頭向東卷去。
“嗷~”
孔聚財開始助跑,起步,衝刺,他像一頭發狂的豪豬衝擊大旗。
白色的大旗像一潮白色的浪牆,牆上那一大壇酒搖搖晃晃,有黃色的酒水濺出,那些濺出的酒水立刻化作黃色的毒蜂,嗡嗡作響。
孔聚財衝到了大旗前,他的右拳伸出,卻猛地打出一記左勾拳。
轟。
就像一把鐵錘打在潮頭上,白色大旗急劇晃動,然後以不可阻擋之勢漫過孔聚財。
酒水不斷溢出,黃蜂不斷壯大,已經壯大如人。
大旗過去,孔聚財一動不動地保持攻擊的姿勢,右拳伸出,左拳更在右拳前麵,那個動作極為別扭,也極為滑稽。
“哎呀,好痛~”
孔聚財突然動了,是跳動,肉嘟嘟的臉上掛出了一條花,應該是破相了。左拳全是血,血肉模糊,他的左手五指皮肉撕碎,盡皆骨折。
第六代懸空大師到底火候不夠,沒能阻擋辛旗柳的白色大旗一壇酒。
鐵重卻是眼睛一亮,孔聚財居然將大旗打破一個洞,有風聲從大旗洞口中呼呼冒出。
小四爺拉滿了彈弓,對準了那隻比人還高大的黃蜂。
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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