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儀式。
當倩坐上了高台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這枉死城的女主人。當然,她連哪怕一個鬼卒都指揮不了。
雖然作為一個新娘子按應該端莊大方,但她仍然不自主地縮了縮肩膀。
她感覺很冷。
好像自從死後,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知覺。
黑山老妖就坐在她的身旁。
很意外的,這個鬼王並不醜陋,相反還有些英挺俊俏的感覺。三十多歲的樣貌,五官立體,眼睛深邃,身材結實但不算魁梧,一身貼身黑甲更是很好地突出了他的英氣。
隻是眉頭永遠緊皺,眉間形成了消弭不掉的川形皺紋。
再就是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森森寒意,在經過數百年的鬼域生活後愈發明顯,現在連他那些最得力的鬼將離得稍微近些,都會感到一種來自魂魄深處的不適。
這對新婚的鬼物並沒有任何交流,黑山老妖將身子側在石座一邊的扶手上,撐著下頜,遠眺著遠方的黑暗。
齊子桓也不話,自顧自地用短的胳膊舉著大酒杯喝著酒。
過得片刻,又有鬼卒上前通報,在黑山老妖“嗯”了一聲之後,姥姥與燕赤霞被引上了高台。
姥姥笑得燦爛,一臉的褶子溝壑縱橫。
“黑山老爺,恭喜恭喜啊,倩可是方圓百最美豔的人物,又被我悉心教導了這多年……”
場麵話還未完,就被不耐煩的黑山老妖揚手打斷。
“換個稱呼,你可以叫我將軍。”他的聲音有種金屬交割的質感,很刺耳。
姥姥之前和他打過兩次交道,知道這個鬼王從來都是走的高冷霸氣路線,因此也不以為意,在鬼卒的引導下落座。
桌上盤碟密布,花樣倒是不少,都是些爆炒耳尖、紅油人手、心肺養生湯等等佳肴,甚至每人麵前還端上了一碗人腦羹。
嗯,怪不得齊子桓隻喝酒。
黑山老妖並不張羅招呼,自己首先拿起了筷子,算是示意正式開席了。
聶倩默默呆立,不話,也不吃東西,倒也沒人管她。
姥姥一邊細細吃著,一邊打量著正在喝酒的木偶。
“這位是?”姥姥試探著問道。
齊子桓終於放下酒杯,用雕刻出來的永笑臉對著姥姥,自我介紹道:“我叫鬼娃張,是黑山將軍的一個朋友,我的洞府雖在遠方,但也曾聽過姥姥的威名,久仰久仰啊。”
“久仰久仰。”姥姥虛著眼睛,感受到這個木偶的魂魄相當凝練,應該實力不俗,隻是疑惑為何從未聽過鬼娃張這樣一個冷僻的名號。
殊不知這個拗口名字完全是齊子桓取名肌無力地緣故。也幸好他是個男的,否則怕不是直接就叫鬼娃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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