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站在原地，凝視著蟋蟀的屍體，沉思良久。卻也沒有忘記提煉從屍體釋放出來並不斷流入他體內的殺戮之氣。這隻野獸釋放出來的殺戮之氣非常強大，激起了他的殺戮和暴力欲望，但他卻能夠在承受的同時，保持著比較清醒的頭腦。

    水滴斬術非常有用，但他當然需要更多的練習。楊陌知道他需要提煉更多的真氣，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這個法術，現在一次攻擊就耗費了他一半的真氣。

    總的來說，他對結果感到滿意。沒想到這個法術竟然如此完美，能在遠處先傷到敵人，再靠近就已經很不錯了。

    在他精煉殺戮之氣之後，楊陌禮貌地接受了內門弟子們興奮的感謝和讚揚之詞。盡管三個人的年齡都比自己大，但他還是忍不住注意到了他們投向他的欽佩和尊重的目光。

    “原來這就是力量啊。”楊陌在繞著村莊的城牆巡邏時自言自語。

    那些內門弟子，個個都比他年長至少十歲以上。在凡人皇室中可以看到成年人對孩子的尊重，但這是不同的。他們尊重的不是他的地位，不是他的身份，不是他的背景……而是他的力量。

    天道宗的成員是團結的，或者至少內門和核心門派中的人互相關心。即便如此，隻有強者才能獲得尊重。也許這就是魔道和正道之間最大的相似之處……

    力量壓倒一切。

    “你遠算不上強者。”沅芷提醒道，把楊陌拉回了現實。“你隻是氣聚境境界，是一個二流弱者。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個這個級別的強者，還有無數個能把你輕易碾壓的存在。你並不特別。”

    “我知道，但是……我覺得我開始理解力量的魅力了。”楊陌尷尬地笑道。他最近才開始這樣想，也不確定沅芷是否會認真對待他的話。

    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很感興趣。

    “哦？你喜歡讓別人刮目相看嗎？崇拜？超越身邊人的自豪感？或者，你發現你喜歡壓製別人？”

    這一連串多話的問題讓楊陌吃了一驚，沅芷很少說這多話……不知為何，她似乎真的很想了解他。

    “不是這樣的。”楊陌搖了搖頭。他靜靜地沉默了一會兒，沅芷沒有說話，因為他顯然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在想辦法給自己解釋。

    良久的停頓後，楊陌終於開口了，聲音緩慢卻清晰。

    “那些成年人對我表示的尊重讓我意識到我已經走了很遠。我想……我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起初，這一切都是為了報仇，現在這仍然是我的目標。但我想即使是為我的家人報了仇，我還會繼續修煉。我自己也不太明白，這也是我想要不斷提高自己的原因。我想理解為什我感到想變得更強大……我想理解為什我有活著的欲望。”

    沅芷沒有立即回答。事實上，她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他的回答超出了她的預期，但這確實是她很高興聽到的。隻是……從一個十歲的孩子口中聽到這樣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的話還是出乎意料的。

    在過去，沅芷曾經是自己門派的掌門。楊陌知道這一點，但他不知道具體細節。

    沅芷以前訓練過孩子，並觀察他們的成長，所以她知道楊陌的思維方式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非常不尋常，即使在成為魔物的孩子中也是如此。

    即使有些年齡比他大一倍的人也沒有這深刻地洞察自己的內心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