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五位常委又開會

    初十的晚上，五位常委又在酒老板的店開了一次會，這是食四方運營的第三——原計劃擬定的複盤會一旬一開，現在這個會議提前了，顯然是出現了幾位掌櫃沒有預料到的狀新況。

    本次臨時召集的會議，主題聚焦討論住店客人們的一些抱怨。大管家沒有缺席，作為這個新模式的設計者和司市大人的代表，他必須直接麵對這些問題。

    氣氛是舒緩鬆弛的，食四方三的運行情況良好，在九市內，大部分參與報價的鋪子都對新的模式十分支持，在食四方的店，華美的秀、貼心的服務讓住店的客人們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於是桌子上放著香噴噴的五香兔頭、口水雞、還有這個季節不常見的綠葉子菜、以及各種美味。

    以及一大盆香噴噴的鯽魚湯。

    樓下丁字舞台上，每晚的秀正如火如荼，仙樂飄飄舞姿妖嬈，演員們在賣力演出，觀眾席不時地傳來陣陣叫好聲，讓二樓的這個包間壓根就緊張不起來。

    大管家用勺子兜了一碗熱騰騰的魚湯澆到米飯上，自顧自地吃著。他吃飯的樣子格外香，很容易讓觀者也產生食欲。

    來自原四方館的兩位老板很快跟進。

    肉老板抓起一把還滴著油的鐵簽子烤肉遞到酒老板的手上，然後一邊擼著自己手的板筋一邊開始了今晚的匯報：“客人們還是有抱怨的，主要的抱怨是店鋪太分散，幾家店都抽中了布匹，一家在街口、一家在這廣場、一家在四方街的北頭，他們看行情的話還是要走好遠的，而且炭抄們回來的時間不一致，還是要來回走，耽誤時間呢。”

    貓老板顯然對這幾的行情進行了仔細的觀察：“其實吧，之前早就過要挨著的店鋪分配相同的品類，咱們幾家都是絲綢、那幾家都是藥品，然後大家一直固定住品類不換了。但是大管家你覺得這樣會容易作弊，買家有可能聯合起來搗鬼，最近三看，咱們就是把店分開他們一樣也會互相串消息，那多鋪子呢，大家都是幹這個的，互相打問下行情再正常不過，防肯定是防不住的，還不如……”

    原四方館一哥把一隻被啃得很幹淨的兔頭扔進腳下的竹筒，先擦嘴後擦手接上了貓老板的茬：“還不如重新抽一輪，把挨著的幾家店都固定成一個品類，讓客人少跑腿。原來的每個季度重抽一次品類也算了吧，這樣店鋪還是會換來換去的，客人再到食四方來還要重新找，還是諸多不便。”

    原四方館二哥夾了一口肘子，還沒咽下去就鼓鼓囊囊地表達了對一哥的支持：“我附議、我附議。”

    酒老板給大管家續了一杯，用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正在悶頭猛吃的領路人。

    大家都看著他。

    大管家咽下最後一口魚湯泡飯，摸了摸肚子，：“既然你們都想透了，就按大家的來。這一季結束之後重新抽簽，固定品類。”

    五個人喜上眉梢。但是又有點不敢相信：這痛快就答應？難道不需要司市大人的首肯嗎？

    什串謀、什作弊，大管家現在根本就不在乎。

    開市三了，店鋪壓根就沒產生多少跑腿票，大管家壓根就不在乎。

    一直到今早上的時候，大管家還挺在乎。他很擔心這些買家聯手起來壓價，也很在乎那些賣家聯手起來做市，這些在九市曆史上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在那個秉燭長談的夜，司市大人一條一條站在對立麵挑戰著他的新模式，幫他詳細回顧了九市曆史上發展的各種災難與悲劇。

    司市大人語重心長地告誡他：有新東西出來固然是好的，但是始終還是要記住這是九市，陛下要的是永續經營、持續繁榮，不是一錘子買賣。

    所以才有了把店拆開、按季度更換品類的結論，他和司市大人都認為這是雙保險。

    現在看來是有些一廂情願了，其實初八的早上，他喝完那一碗油茶，順著窗戶看下去，看到九市除了跑動的炭抄，還有腳步匆匆到分散在各店鋪門口看行情的客商們，他就意識到自己被打臉了——這個政策的確還有可有優化的地方。

    但是初八晚上的一張銀票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