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聲響起，太學大花壇上空一群鳥兒飛起，穿過厚厚的高牆，去外麵的世界繼續找尋快樂。

    大家很準時回到教室，有些學生們跑得氣喘籲籲臉頰通紅很是好看，他們是不是在宮城廣場上玩起了丟帽子的遊戲，或者是偷偷跑到九市找個地方喝茶，亦或是去三樓看下最新的商品行情呢？

    有些學生早早就在教室坐得筆直等著上課。

    秦博士開口問：“哪一組先來？”

    台下並無任何回饋。

    秦博士微微一笑，道：“早就知道會是這樣，那就最後進教室的這一組先來吧，請組長闡述、組員補充。”

    一個胖胖的男生站了起來，他叫程慕鬆，同學們都叫他程二肥。

    “博士好，各位同年好，我們組經過討論，認為第一次羌府之敗主要敗於我軍協同不力。”

    “請大家翻到第三十三頁，如本頁所述，聖上曾有詔，令邊軍虎賁營、驍騎營於頌六年八月初十卯時前完成合圍，由邊軍銳豹營提前一，在八月初九子時之前趕到羌府以西三十五的涼城倒淌河負責打援。”

    程二肥抬起手來擦了擦汗：“請大家再翻一頁，如第三十四頁所述，銳豹營並未在規定的期限內穿插到預定方位，導致防線開了口子，出現巨大的漏洞，也讓驍騎營和虎賁營由前鋒變成深入敵重兵包圍之地的孤軍，引發連鎖效應，最終被包了餃子，驍騎虎賁二營幾近全軍覆沒，大軍餘部被迫後撤，出現潰敗。”

    秦博士麵無表情：“那對於頌九年的羌府之勝呢？你們有何見教？”

    這個姓程的胖子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胸有成竹地：“勝利嘛，怎解釋都可以，反正曆史由勝利者書寫，所以我組主要花的時間都在研究羌府之敗。頌九年這場勝利，我們更樂意聽到其他同年的高見。”

    狡猾啊狡猾。

    秦博士沒有理會胖學生耍的花招，饒有興味地開始了盤問：“驍騎營常年作為機動預備隊枕戈待旦，兵強馬壯，是我邊軍中的邊軍、精銳中的精銳、即便孤軍深入重圍，驍騎營也是盛兵，全軍五千重甲，怎就會輸給剛剛慘敗過、仍在被我軍追擊的西域殘部呢？”

    “你仔細看下教材，西域人在七月二十九，剛被我軍斬首一萬餘記呢。”

    “請問你作何解釋呢？貴組其他同學，是否有補充？”

    在宮城廣場上玩得有點瘋的幾個少男少女被秦博士這個難度一般般的問題給問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大家很默契地把目光指向了胖胖的組長。

    程二肥撓了撓頭、又撓了撓頭，不能再撓第三下了，再撓的話帽子就要被撓下來了。

    “額，博士，我認為是哀兵必勝、西域人是哀兵……”

    博士有些厭煩了：“你們讀教材還不夠細心，你們喜歡挑最重要的看，是的，那些醒目的材料在教材會顯得很突出，如果真相是一座冰山，那醒目的材料就是冰山在海麵之上的部分，真正需要在座諸君用心用力去挖掘的，是冰山在海麵之下的部分。”

    “教材上的那些字，尤其是注釋，往往更重要，看來你們這半個多時辰基本沒有讀到字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