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清政府撤了不少官員,其中就有姚老爺。
姚老爺罵罵咧咧的回到姚府,三姨太給他端茶,卻被一腳踹到了門口。本來就瘦的三姨太蜷縮著在地上,喘不上氣,緊接著一口血吐出來,便翻了眼皮。
陶弦慧趕了過來,趕緊吩咐下人將三姨太抬走。此時二姨太哭著過來,喊著:“老爺,老爺……老太爺快要斷氣了!”
姚老爺立馬又提著袍子往偏院趕,大管家連忙帶著一些穿著黃袍的道士過來,緊隨其後。
一盆火燒得極其旺,火苗舔著桃木劍上的符,紙符化成灰,道士將灰撇在一個碗,然後又倒了一股不知名的水,喂給了老太爺。剩下幾個道士在老太爺屋跳著,唱著,搖著清脆且刺耳的鈴鐺。經過一晚上的折騰,老太爺兩眼最後還是一直,蹬腿去了。道士說,老太爺走得蹊蹺,隻怕是衝撞了邪祟,要孝子賢孫還有進屋的人都喝一碗黑狗血加鯉魚血才能避了這邪祟。
一大碗紅色的黑狗血,一個老太太,一個姚老爺,三個姨太太,一個正室太太,一個孩子,一人一口,最後一個人要喝完,不能剩一滴。
幾個人排著隊,本來姚盛是最後一個,二姨太心疼兒子喝那醃臢東西,把姚盛拉到了前麵。排最後的是陶弦慧,陶弦慧看著還有一大半碗的血時,心不禁懷疑,到底他們喝了沒有。
道士示意陶弦慧喝完,陶弦慧閉著眼睛捏著鼻子將一大碗血一飲而盡。
大家鬆了一口氣。可不多時,陶弦慧反胃給吐了。
道士說著不好,又問了陶弦慧的生辰八字,又說姚老爺壓不住。此時的二姨太也火上澆油,說正巧老太爺害病就是從陶弦慧入門開始,現在老爺丟了官職,隻怕也是陶弦慧的八字不好。
姚老爺派人又去陶家問陶弦慧的八字,才知道陶弦慧的父親抽大煙暈了頭了,把八字給說錯了。
再把陶弦慧的八字和姚老爺一合,果然是相衝。
姚老爺氣得要命,讓陶弦慧也不必守孝了,直接住到下人房,等一紙休書。
道士又說,陶弦慧八字太硬,最好找個房間關上,不然就算將她趕走,也沒法驅散晦氣。
姚老爺直接找了偏院的一個年久失修的屋子,將陶弦慧關在了那。
陶弦慧不明白,自己隻是吐了那一碗惡心得要命的血,為何就會落到這個地步。
那幾日的喪,更是鬧得陶弦慧睡不著覺。
喪事結束以後,陶弦慧好容易將那破屋子打掃幹淨了,姚老爺來了。
他推開門便給了陶弦慧一巴掌,然後一番拳打腳踢下來,陶弦慧的頭和背都疼得厲害。姚老爺罵著“晦氣東西”“禍水”……
陶弦慧後麵覺得肚子疼,一股鮮血從腿間流了下來。
“老爺老爺,先停手吧,這個家不能再出人命了。”四姨太跪著說,前日三姨太被老爺那一腳踹得直接沒了氣。
陶弦慧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四姨太看著老爺走了,立馬讓人請了大夫。
大夫開了安胎藥,說陶弦慧身體好,孩子還在。
姚老爺聽說以後要把陶弦慧的孩子落胎,老太太不同意,說:“好容易清淨了,添個人也是衝衝喜氣。再說了,那道士的話也不能全信,畢竟那道士也是二姨太請來的,你不是不知道二姨太,她一向是爭寵的,你若是實在信神佛,你就再出去問問其他道士僧人。”
也不知道姚老爺後麵有沒有去訪問道士和尚,隻知道姚老爺後麵也不再管陶弦慧的事兒了。
陶慶豐自從姐姐出嫁以後,便不怎回家了。家中的鴉片味道讓他覺著惡心,他與同學於水光、方好等人經常約著在學堂自習室發表自己的意見。
於水光是留學日本歸來的學生,年紀最大,也算是所有人的大哥。
“如今中國已經不是往常的中國了,有些學堂直到現在還在講些酸臭味的儒道。”一個學生說。
“我們學堂已經開始招女學生了。”於水光說,“形式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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