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工順著昨天鍾五給的地址,來到了淤泥巷。
淤泥巷都是些普通人,房子大多都是小木房,跟昨晚去到的城東比起來很是不一樣。
“同一個城的人,都能有這大的差別嗎?”天工心想。
芙蓉洲,五洲中最強大的地方,也是最不平等的地方,一牆之隔便是冬夏之別。
有人於山巔起舞弄劍,談古往英豪;有人在山腳撿拾枯枝,做今日柴火。
最是讓人神往,又讓人害怕。
“老人家,這。”鍾五的聲音在露水中回蕩。
天工聽到後,走到鍾五的麵前,看著他身後小木屋,心想這不像是一個大米商該有的樣子,但木屋簡樸而不破舊,又覺得有一番雅致。
“你怎不在家等著?”
“老人家,你說你要來,所以我在這接你,昨天和我爸說了,他在麵等你呢。”
“哎,行。”
天工跟著鍾五進了木屋,見到了大家都稱讚的鍾客和周芳。
鍾客和周芳已經到了中年,頭發白了不少,但氣色很好,在大堂正襟危坐著,很是莊重。
而鍾客夫婦看見如山般高大的天工,也肅然起敬,依照他們的見識,能擁有如此體魄,鶴發童顏的,極大可能是高階的修士。
“客人不知怎稱呼,鄙人姓鍾客,內人周芳。”
“丁正。”天工自然不能把真名直接說,隨便起了名字。
“哦,丁前輩,敢問是有什事情嗎?犬子昨晚提到讓我們等您。”
“借一步說話。”
天工看了眼鍾五,鍾客明白了意思,把他帶進了內屋。
鍾五看見他們有意避開他,覺得不爽,但大概猜到可能是生意或什的事情,便也理解,走到外麵去看花草去了。
到了內屋,天工拿出一袋金幣,麵有十枚,都是高純度的黃金。
像芙蓉洲這種統一的大洲,或是其它洲零散的各個小國都有自己的貨幣,在芙蓉洲使用的是芙蓉學院派發的紙幣,黃金不納入貨幣,隻是作為高價值的商品。
但天工出來遊曆,如果要每到一個新地方,就去兌換當地的貨幣未免太過麻煩,畢竟在一個洲可能都待不了一年,所以帶上能整個烏有大陸通用的金幣。
十個金幣的價值不算太高,大概是鍾氏米行一個月的營收,六個月的純利潤,他們四人十二個月的支出。
同時也是城東班氏米行三個月純利潤,富商們的兩瓶上等好酒,一場觥籌交錯的筵席的花費。
“前輩,這是做什。”
“你知道城來了一個批難民吧,我想你幫我安置他們。”
“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行,怎能勞煩您出錢呢。”
“我這一生最敬佩做好事的人,但自己又沒時間做,現在有了小錢,不拿來圓自己的夢,難道帶進黃土嗎?所以,懇請你收下吧。”
“可這也太多了,一半就夠安置他們了,不用這多。”
“那除了安置以外,我還想讓你們給他們找到活幹,畢竟不工作才是窮下去的根本原因。”
“這……”
“是錢不夠嗎?”
“不是,那我收下了,您的囑托一定盡力做到。”
其實,要是想把整個城西的難民都安排好,別說十個金幣,五十個都難,何況這不是單純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再多的錢也是有心無力。關鍵在於,鄉城就這大,你讓這些人去做什呢。
但是,用剩下的錢開個頭,一點一點來做,說不準是有效果的。
鍾客不推脫了,直接把錢袋領了過來,作為商人的鍾客比自己的兒子要理性得多。他樂意做好事,有人想幫他一起做好事,那再好不過,沒有莫名奇怪的傲氣,不會把這看成施舍。
“對了,前輩,您是修士吧,您覺得,我兒子,怎樣?”
一直在旁邊看的周芳看正事告一段落,就想著能不能給自己兒子尋點幫助。
“令朗年紀輕輕非常樂於助人,想必往後至少不會與人為惡,隻不過就是拿捏不好尺度。”
“您說的對,我們二人也很是著急。”天工這話算是說到鍾客的心坎上了。
“還有,過幾天我兒子要覺醒靈力了,您有什指導的嗎?比如注意事項什的,我聽說靈力分不同品質,有沒有辦法做點什,讓覺醒的靈力好些。”
“請二位放心,靈力覺醒很安全,不會有任何問題。關於品質問題,二位也不用多慮,覺醒時的靈力品質天生就決定了,沒有任何辦法改變,也不要相信任何這一類能有改變的說辭。不過……”
天工其實想說,靈力的品質是可變的,會隨著覺醒後的使用和培育變化,但怕夫婦二人像那些沒人性的家族,浪費錢財、強逼孩子修行,就沒說。反正隻要使用了,品質肯定會越來越好的,無非快慢,不要強求才是合理的。
“不過什?”周芳很怕天工沒說的東西是對自己孩子不好的。
“不過,令朗應該是品質應該是不差的,我看見他未來會有一段很不一樣的因緣。”
“前輩怎講?”聽到這,原本打算讓妻子來說兒子事情的鍾客都發出了聲。
“不好說,未來的事情誰也不好說,隻看出來你兒子定不是普通人。”
“可不是嘛,讓父母操心的本領比誰都要厲害。”
鍾客明白,高階修士看到的東西一般是不能輕易和人說的,便不打算細究,知道不是壞事就好。
“剩下沒事就不打擾,我還想和你兒子聊會,不用送了。”
天工準備離開鄉城,在這之前得把東西給鍾五。
“那前輩慢走,犬子應該在門外看自己養的花草。”
天工離開鍾客夫婦,來到了門前,看到了正在澆水的鍾五。
“小子,過來,有事和你說。”
“怎了,老人家。”
“對了,你昨天那把劍呢?”
“我看還能用,就放柴房了,怎了。”
“拿出來吧。”天工很無語,這起碼是一件高階靈器,說不準都能和百煉堂的特階靈器相比,誰能想到會被拿去砍柴呢。
鍾五屁顛屁顛地去柴房把鏽劍拿了出來,鏽劍在鍾五手看起來輕飄飄的,真的個普通像是柴刀那樣。
因為天工不出一個時辰就要離開了,以後就難見到這把神秘的劍,所以不死心,想再看看這劍到底怎回事。
他伸手去接,可還是無論怎都拿不起來,這次用上五成氣力都紋絲不動。天工不敢用更大的力氣,怕誤傷這的人,隻好放棄了。
然後開啟靈視,但跟上次一樣,依舊什都看不見。
鍾五看著天工奇怪的舉動,一時間分不清這劍的真實樣貌,感覺好像沒有生鏽,還散發著璀璨金光。
“老人家,這劍究竟怎回事呢,我好像感覺它會發光的樣子。”
“我也說不清,可能是隻有你看得到,我隻能說是沒緣分了。這劍和你肯定有極大的因果,往後一定重視。”
“往後是多久?”
“至少開始學習靈術吧。”
“那還得六年呢,我還沒覺醒。”
“六年時光很快過去的,珍惜現在吧。把劍收起來,別拿去砍柴了,我給你個東西。”
天工拿出四個古銅色的碟子,上麵有很多的紋路,紋路的起點是一個小口。
“這是什?”
“拔根你的頭發,放進這個小口。”
“哦。”
鍾五拔下一根頭發,送進了這個小口中。起初,這小口沒什動靜,但在天工發動了一個靈術後便發生了匪夷所思的變化。
圓盤似乎有什東西蘇醒了,把鍾五的頭發吃了進去,發出蝗蟲啃食草葉的聲音,然後在天工眼,能看見有靈力流進了麵。
“麵有蟲子!”
“不要怕,沒事的,我讓你看更奇妙的。”
天工使用了另一種靈術,過沒多久,圓盤發出了人的聲音,聽起來是個男孩的,和鍾五同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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