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即便是已經慌了陣腳。
方從哲用的是陽謀,雷顯聲是周延儒保舉,葉向高提拔,萬曆爺點頭同意的。
看上去,上上下下都有責任。
可君父的顏麵大過天,隻要腦袋正常運轉的人,都不會往萬曆爺的身上引火,因為這做,一定會燒身。
葉向高是先帝爺欽定的首輔大臣,東林偽君子們推舉的魁首,為了這個首輔之位,他們也不會讓這盆髒水,沾到葉向高的衣袖上。
看來看去,算來算去,用來祭旗的,就剩下周延儒,雷顯聲,以及跟遼餉有牽連的人。
既然兵部左侍郎是東林的人,那就可以定義為東林的地盤,用這等大案,清剿東林這幫清談偽君子們,再合適不過。
不咬姚宗文,就是貪汙枉法,但如果咬了姚宗文,那就是黨爭。
涉及到朝臣聚黨,聖上應該不會坐視不管!
官應震倒下了,方從哲如同丟失一條臂膀,但他是首輔大學士,他必須要站在聖上一邊,清剿叛逆。
姚宗文也琢磨過味來,立刻就不慌了,找了個位置坐下,立刻說道:“老師,學生愚鈍,不知道該如何替聖上解憂啊?”。
放下茶盞,方從哲心中冷笑一聲,這個姚宗文太聰明了,聰明的有點過頭了。
這京城內外,東廠、錦衣衛,到底布了多少的眼線,誰也說不清。
光是自己的府,方從哲察覺不對的仆役,就不下五個。
不聾不啞,難做家翁。
方從哲一直都沒有掛在心上,有人看著點好,他畢竟大權在握,一言出,而百官驚,得讓宮麵的聖上安心。
要是真不問政事,大撒手,這天下早就改名換姓了!
“如果本在不知道為臣子的本分,為師趁早勸你辭官回鄉,去過富貴日子。”
方從哲點了姚宗文一句,讓他別自作聰明,而後繼續說道::“東廠動了,三法司也要動。”
“侵吞遼東前線糧餉,就是資敵,就是賣國。”
“刑部尚書之位空缺,刑部侍郎是喬允升,讓他立案,向東廠提要筆錄。”
“一把年紀了,還逛窯子,真是不知羞恥。”
“還有,讓孫橋年上書,把貪汙遼東軍餉的人,彈劾一遍,讓他往聚財上引,還有私蓄奴隸,鑄造兵刃。”
對於喬允升這個道德敗類,方從哲很不恥,都說他是東林君子中的一員,那就來個東林審東林,看看能不能出個大笑話。
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就是雷霆殺招。
姚宗文把老師的種種手段都記在心,於是開口接道:“既然南直隸有兒歌傳出,那京城也一定有。”
“東林君子們,自詡大明棟梁,暗地卻是一群顛覆社稷的陰險小人。”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學生一定要上書聖上,揭露這些狼狽為奸之徒!”。
一個團體,從來不缺出謀劃策的大腦,因為聰明人往往都紮堆抱團,團體最缺衝鋒陷陣的急先鋒。
見姚宗文願意出手,方從哲一口把溫茶喝光,招呼了一聲上茶。
姚宗文見到方從哲下逐客令了,就起身告辭,並且在茶幾上留下一本書,說是孤本,特意孝敬老師的。
方從哲笑著收下,讀書人之間相互贈書,乃是雅事。
至於書中的三千兩銀票,也一定是姚宗文不小心遺落在其中的,等他下次到府上,歸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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