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

    二進成都，此番並非四川之行，而是奔赴XZ之旅。

    所謂好事多磨，自駕遊去XZ的想法，自去年始有，可遊伴在尋尋覓覓中一等再等，終難確定。原本計劃08年5月進藏，不巧四川發生5.12汶川地震，救災稍停，8月BJ奧運會又使計劃一拖再拖，直至九月中，才最後敲定9月30日從成都出發。至此，XZ之行終於塵埃落定。

    一幫驢友相約在成都集中。29日下午，背負兩包的我坐上了飛往成都的飛機。老實說，長這大，這可是我頭一回獨自一人坐飛機，心有些發慌，還好，驢頭聆聽（我們這車的老大兼司機）答應在成都機場接機，總算能順利到達。晚上由聆聽安排在酒店住下，見同車的兩位美女方方和阿華，她們比我早半天到。一進房，桌上一堆吃的，我心下明白，想必她們已去成都逛了一圈回來，女人嘛喜歡逛街，理解。初次見麵，少聊一會，便回房歇息，把聆聽幫我們買的紅景天口服液灌下一瓶，指望著這神藥能把大家描繪得玄乎而至今仍未能親身體會的高原反應壓住，順順利利度過XZ之旅。不過在心底，我倒不怕高原反應，去XZ不體會一下什叫高原反應，那就不叫進藏了。

    9月30日

    一早，按集合時間，我們這幫驢友紛紛收拾停當在酒店大堂等待結帳出發。下大堂一看，我的媽呀，門口橫七豎八停著好幾輛車，原隻知道跟聆聽一車，沒想到他們糾集了五輛車一道同行。車的型號各異，三菱吉普、韓國現代、長城、切諾基和寶馬，五車一起，簡直就是一隊雜牌軍。幾部車領頭的在商量著什，然後安排、等待、行李裝車，忙亂了好一會，終於一切就緒，列隊待發。

    從成都出發，隊伍浩浩蕩蕩，雖是雜牌軍，卻也排列有序，各車分編為1號車、2號車……5號車，車與車之間靠對講機聯係。由於我們車人數眾多，一共5人（除聆聽一名男的，還有四位美女），被安排在重點保護位置——3號車位置。車隊沿著川藏公路線一直往前開，初次進藏的新鮮感和激情，隨著車隊的離開成都而被調動了起來，對講機內傳遞著各車之間對路況的相互提醒，以及放飛自然的歡聲笑語。我們歡騰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擺脫了凡塵俗世的煩惱，享受著青山綠水的清幽，帶著對青藏高原的夢想飛翔，飛翔……

    車在四川山區路上行走，古語有雲：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山路乃於山腰所建，一邊是雄山峻嶺，一邊是懸崖峭壁，一條狹窄的山道蜿蜒纏繞其中，彎多路窄，一路走險。我想，路沒修好以前，古人不知是如何通行蜀道的？此路所修又不知要經過多少代，犧牲多少生命，才修出了這條道路？在此，人類所能改造大自然的僅僅是一條狹小的山道而已，又何異於土坡上的蟻路？

    車隊開始攀山，攀山的時候，我們就開始領略到高原反應的感覺，耳鳴、胸悶、心跳加速。下午3點半，車隊到達折多山口，折多山口海拔4298米，又稱“康巴第一關”。山口冬霧繚繞，白霜鋪地，由於海拔高，山頂與成都十幾二十多度的氣候相比明顯清冷了許多。車隊在折多山口停留拍照，從車上下來，我隻感覺胸口象膨脹一樣，心髒不勝重負似的拚命亂跳，似乎要從胸膛內跳出以掙脫這難得的減壓，肺部使勁深呼吸，可依然吸不著氧氣——人體這架機器，在高原的低壓缺氧環境下，也開始出現了異常，不過還好，短暫的一會還是能夠忍受。

    山口有一圈圈石頭堆成的嘛尼堆，嘛尼堆上懸掛著藍、白、紅、綠、黃五種顏色的經幡，藏民說經幡每擺動一次就是向上天的神靈傳送一遍經文。第一次站在藏教白色佛塔和五彩經幡麵前，我心充滿了對藏傳佛教這種獨特的祭祀儀式的好奇，經幡飛揚在山口清冷的霜霧，顯得淒美與神秘。雪區的佛教無處不在，這雖是四川地界，但有著不少雪區，很多山口都會有這些白色的佛塔、經幡以及嘛尼堆，那是藏民對山神崇拜的象征和祭祀的儀式，簡單而虔誠。

    從折多山下來，剛才的高原反應逐漸平緩，車隊繼續前進，進入新都橋時，已然黃昏。路邊兩旁散落矗立著一棟棟帶著彩繪門窗的藏族民居，院落用石頭堆砌的圍牆圍住，麵種著一簇簇各色飄香的鮮花，一座座小山在房前平緩伏臥，山前清溪閃亮如鏡，溪邊草地上，一頭頭黑石般的犛牛自顧自悠閑地吃著草——這是人間的另外一個世界！整個世界似乎簡單得隻剩下自然、人類和動物，彼此之間和諧相處，自得其樂。一時間我有種錯覺，以為到了XZ。

    到了新都橋，約好明日集合的時間和地點後，各車自尋住宿。因為此行自駕遊，各車吃住費用是獨立的，費用標準不一，因此難以統一。聆聽開始打電話聯係，這兩天剛好是國慶節黃金周，開始找的幾家旅館都住滿了人，而且沒有熱水洗澡，有熱水洗澡的又太貴，最終找了間藏居旅館，實際上是藏民自家住樓改建而成的家庭式旅館，湊合住下了。

    車開進院落停下，門口右邊木樁旁一隻藏獒聞訊起身，衝著我們狂叫，一副誓要驅逐韃虜保家衛國的架勢，可惜被一根鐵鏈栓住，英雄無用武之地，隻好用狂吠來發泄心頭的不忿。院落左邊牆下，立著一匹白馬，馬背上掛著彩色的毛氈和馬鞍，一隻淡棕色的小馬正把嘴對著其腋下吱吱地吸著奶，安詳恬靜，其樂融融，似乎已對藏獒的不禮貌習以為常。

    夜色已晚，取下行李，店主人引我們進屋。這家藏居小樓有三層，從外麵看牆體全是磚石所砌，可進入屋內則完全是木製結構，樓梯、樓板、窗框甚至牆壁都是木製。沿著一道陡斜幾成90度的木樓梯上到二樓，見屋內正對樓梯有間廚房，房內左邊靠窗位置擺著長方桌和前後兩排丁字凳，算作餐廳，旁邊則是廚間；廚房外左邊樓梯角間隔成廁所，廁所與廚房間有一盥洗台，上麵一排有倆水龍頭，水流冰冷冰冷的；廚房外右邊則分隔為兩間大房，其中一間已坐滿早來的遊客，另一間則是我們晚上要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