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西下,斷腸人,近在眼前……
剛踏入密林不久,沐風和夜孤白就遇到了一個,正坐在一側枝樹杈間,背靠著粗大樹幹的中年男人。
他麵如死灰,雙眼無神,身影如朽木。
尚有一絲氣息往複與大開著的口中,讓其得以殘喘。
失血過多!
沐風遠遠看見,就下了這一個判定。
因為其身上僅有的背心、短褲,已被爪得破爛不堪不說,還被血侵染凝固得硬挺如紙,呈黑色。
且有密密麻麻的吸血黑蚊,擁擠在那還在有鮮血滲出,依稀可見有腸白、汙黃混雜其中的凹陷腹部。
成堆成包。
出於人道,始於有恃無恐,沐風二人直走到了他身下。
不等他們開口詢問,那人便努力鼓動著嗓子,發出了一有氣無力,唏噓聲,“我死定了,你們快走吧,謝謝……”
簡單看了一下蚊包之下的巨大空洞,用肝腸寸斷來形容毫不誇張,沐風遂認同了中年人的觀點。
與夜孤白對視了一眼後,他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和筆,對著中年人詢問道:“你有什遺……”
覺得遺言一詞有些不恰當,他連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幫你轉達一下話,或者你想表達的。”
勉強聽清,中年人想笑,但他已指揮不動他的臉龐,甚至眼珠都泛不起什波瀾。
聲音依舊,“這是,你的,異能吧?!”
“很高興,能幫到,你。”
“我其實,沒,什,想說的。”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把我,脖子上,懷表,交給,照片,人。”
“她是,我的,女兒。”
“她……”
噓聲戛然而止,口中之氣停滯,是肉體徹底熄火,亦是靈魂遠去。
不過,
一條生命的徹底結束,是被遺忘,而不是被宣告死亡。
懷表入手,墨字落完。
“將懷表給我女兒,謝謝!”
而在這段文字下麵的空白處,緊接著便浮現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文字,似乎是這個中年人的生平往事。
隻是稍微瞄了幾段,沐風便知道,這又是一“回首過往,滿是瘡痍滿”的悲劇人生。
似乎這本日記,真對悲劇有些情有獨鍾,也更願意施以筆墨。
恰此時,沐風眼神忽銳,往一幽暗之處猛得落去。
那有東西!
隨即入眼的是,一在黑暗中忽然綻放的黃色花朵!
凝神細看才發現,其是一隻眼睛,一隻瞳孔收做一細橫的亮黃色眼睛。
元獸?
殺死這個人的凶手?
……
沐風腦中頓時浮現了一係列猜想。
同時,他手的筆也再次揮動了起來,落筆於自己小臂之上,瀟瀟灑灑寫下四個大字,
“鋼筋鐵骨!”
那間,沐風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猛得緊繃了起來,似全身上下的所有肌肉都充了血,而開始膨脹硬化。
力量感源源不斷湧上心頭,讓他忽然有了一種能用身體任何一個部位,去抵禦刀槍的莫名自信。
包括那!
一晃神,一旁的夜孤白隨即給了他一側踢,重重落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發出一如既往地清脆啪聲,而不是預想中的低沉砰聲。
顯然,那還是一堆肥肉無疑。
但沐風卻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
因為,他對這一腳的感覺,真真實實是軟弱無力、不痛不癢,就仿佛被輕撫了一下。
與清脆的啪聲,形成了極大落差。
賦字,真是個不得了的能力,竟然能弄假成真。
感歎間,沐風已經拔腿衝了出去,向著那隻不懷好意的眼睛,大跨步前進。
遇溝則跨,遇草則踏,遇荊棘不閃不動……
硬生生在密林衝撞出了一條新道來,突出一個勇往直前、無懼無畏。
讓夜孤白看了,也是有些擔心。
連將手中懷表收進須彌空間,快步追了上去。
更是讓在黑暗中虎視眈眈,淌著清涎的那位,心生了一絲疑惑之色,“你是獵物,還是我是獵物?”
也讓其想到了一隻,早已化作糞土排除體外的黑驢,不由心生了一絲怒意。
遂也猛得撲了出去,越起三米有餘,承接下從葉縫間撒下的碎光。
王字當頭,黑白黃斑,四足長身大長尾,尖牙利嘴碩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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