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著稀爛鬆軟的泥地,步履蹣跚地行走著。
“這土地怎爛成這樣……”
自陳格離家出門那一刻起,他已經徒步行走整整有五日了。
出門時除了幾兩碎銀和一把長劍以外,其它什都沒帶。至於吃喝,餓了就吞樹葉野果,渴了就飲天然溪水。
“地甲……村?”
眼前的青石碑上,歪歪斜斜地刻著三個幾乎看不清的字。
石碑的前方,是一座座茅草混著磚瓦的矮屋。這些屋子排列的橫七豎八,毫無規律。
陳格沒有多想,繼續頂著饑餓前行。
忽然,陳格停住了腳步,一陣敗壞的酒氣從身旁的矮屋子飄出。
這座矮屋子上掛著個米黃色招牌,用扭曲的黑色字跡寫著“地甲村酒館”。
陳格看到後,沒有多猶豫一秒,便撞開酒館的破爛木門,徑直闖了進去。
“店家,不要酒,我隻要飯和肉,能買多少就來多少。”陳格大聲吆喝道,隨即就找了個原木板凳坐下,大手一揮,將自己囊袋中的碎銀子全部倒在木桌上。
從他進門那一刻起,酒館內的眾食客就偷偷議論著陳格是個徹頭徹尾的外鄉人。
陳格沒有多理會,他已經餓的頭冒金星了。
在他徒步的這五天,隻吃樹葉野果是根本不可能填飽胃的。
陳格狼吞虎咽著大碗米飯,至於桌上那一碟子的牛肉,他想留到最後再慢慢品味。盡管店家端上來的這碟牛肉看上去肉質極差,給人一種快要爛掉的感覺。
突然,一股濃烈刺鼻的汗臭味湧進店內。
是趙磨。他不僅體格壯如水牛,還能耍一手好刀劍,同時,他也是製霸這片村子和西邊一座山頭的寨主。今年已有三十多歲。
“這外地來的毛頭小子要倒大黴了。”食客們刻意將聲音壓低到趙磨能隱隱約約聽到的程度。
趙磨掃視了一下店內四周。
隨後,趙磨跟旁人嘻嘻笑笑著走到了陳格身旁,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那一碟牛肉,再一股腦兒地全部倒進自己胃。
陳格沒有言語,隻是站起身,拔出腰間的黑柄劍。
“怎,要打一架?”趙磨嘲弄道,順便抬起了自己那猶如鐵打一般的硬拳頭。
“你可識得此劍?”陳格冷笑著回答道。
趙磨猛然神色大變,但他極力壓製著自己的表情。
眾食客卻懵住了,他們隻看到了一把柄和身都混黑的劍。
“我聽說,這劍千年不鈍,不僅不鈍,反而是沾血越多便越鋒利,”陳格接著說道,“不知道你可否試試?”
趙磨尷尬地硬撐身子,沒有多說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館。
“高人,怎稱呼。”一位五官歪扭的老人從一眾食客們中走出,靠近了陳格。
“剛剛還說我是外地來的毛頭小子,怎,你們撐腰大哥一走就叫我高人了?”陳格並不想給這群食客一個麵子,直白地說道。
“剛才走的那人名為趙磨,是此地的寨主,欺壓我們已久,為了迎合他的虛榮心,我們才如此說道。我們又沒什武藝勢力,不敢不違趙磨啊。”
“高人,我有一事相求,是代表我,也是代表村子的人,懇請高人替我們解決。”
陳格沒有言語,隻是用右手將劍收回劍鞘中。
“我希望你能替我們鏟平那趙磨小人。”
“趙磨的寨子在哪?”陳格問道。
“就在西邊那座小山頭上。從酒館出去,向那邊直走就是了。”老人指了指一個方向並回答道。
陳格並沒有回答,隻是打量著老人那病態的麵容,隨即,在眾人懇求的目光中,走出了酒館。
“這群人隻會見風使舵,讓我有一絲惡心的感覺。”
“也罷,這趙磨剛見麵就強吃我牛肉,該去找他算算賬了。”陳格心中暗自罵道。
來到西邊山頭的寨子前,幾位大漢攔下了陳格。
這大漢最矮的也有一米八,陳格那一米七八的身材站在大漢們的麵前,反而是不夠看了。
陳格不想說廢話,隻是讓他們叫趙磨滾出來迎接。
趙磨剛一見麵就心頭一震,客客氣氣地把陳格請進寨內,招待了些酒肉。
趙磨的手下人端著幾碟子切好的,肉質幹巴巴的熱牛肉和一壺算不上香的酒。全都放在一個矮木桌上,配好筷子後就站在一側等候。
趙磨和陳格都坐在矮凳子上,兩人麵對麵,中間隔著一個盛放酒肉的桌子。
“酒拿走,肉留下就行,”陳格說道,“還有,我是來跟你談正事的。”
趙磨叫散了身邊的手下,隻留自己與陳格談話。
“大哥你不必多言,肯定是那群村民說我欺壓他們已久。”
陳格頓時感到詫異。
“大哥,且聽我慢慢道來。”
“這群村民和我的父母本是罪犯,被流放到東邊那座山前自生自滅。
押送我們的官員一走,我的父親就組織起他們翻山越嶺,去找個好地方活下去。如果是繼續呆在東邊那些群山,也沒什走獸野鳥,遲早都要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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