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雲玖才長長歎了一聲。
浮生如夢,誰都是戲子,到頭來,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楚呢。
憐幽,她隻是有足夠的耐心和堅定地決心,所以八年蟄伏,演戲。可雲玖卻想起,每每憐幽望著百無疾的雙腿時那雙秋水翦瞳中複雜的情緒,得知六月可以治好他時,那種由衷的喜悅。
都不是假的。
隻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若真隻是逢場作戲,何必這八年一直悉心照顧著百無疾,她不止一次聽下人提起莊主夫人對莊主如何如何體貼入微。誰能做到八年如一日的對一個人無微不至,還是演戲?
百無疾也是知道的吧。
憐幽這八年過得並不好。
她一邊謹記著她的使命責任,苦苦尋找滄海月明珠與琳琅屍體的下落,一邊麵對待她情深似海被她害得八年殘疾的百無疾。內心煎熬可以想象。
所以百無疾才會在六月醫治雙腿要遭受那般痛楚時,隻望著憐幽,溫柔地笑,眼都是因為憐幽才有的希望。
所以他才想站起來。
就為了憐幽可以不那愧疚,可以開心一點。
明明相愛,互相在意,卻因為立場,因為兩個家族的悲劇仇視對立,而不得不走向兩條路。
雲玖不知道怎評價憐幽這種精神,是該她身為琳琅後人太有信仰讚賞她,還是笑她為了一個可笑的使命背負諸多痛苦,相愛不能愛的傻氣?#)&!
她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評價。
她無法理解憐幽以及那代代為了琳琅而前赴後繼的後人們的使命責任,但她知道,這是值得尊重的。
她也忽而明白,琳琅為何臨走前請求她,一定要化解這百年不滅的仇恨。
“走吧,我想,有些事,見到琳琅了,你就能明白。”當即,雲玖便握了握拳,正色地站直身子,淡淡道。
憐幽緩慢地拿起劍,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待瞧見略顯得髒兮兮的袖子時,有那一瞬,眼起了一層似嘲非嘲的笑。$^@^
“是。”
沒有到這之前,她很激動,從她便被教導,生下來的使命就是尋找這位於她們祖先有恩的祖先,哪怕是用一生用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大半輩子她都在為了這個使命奔波,算計。
現在到了眼前,卻內心無比平靜,麵上也沒有什波動起伏。
這種感覺很可笑,卻很真實。
跟在戴著鬥篷的少女身後,她亦步亦趨,當真的接近那間石室的時候,還是有那一刻,心快要跳出來。
雲玖推開最後一扇門,很奇妙,百無垢設計了那多凶狠一擊必殺的機關,卻在最後,留了一處如此安寧不會有暗器有陣法的密室。
準確來,眼前不是密室。
而是……
“水晶棺……”當密室的門打開,一陣寒氣冷冷地撲麵而來,雲玖隻覺皮膚都刺疼起來,心口又是一陣刺痛。
真冷。
她默默裹緊了披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一間冰窖……正中央放置的是一副水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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