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與毒蜂的戰場一片狼藉,準確的說這一切都是蘇禦造成的,方圓三百米,皆為廢墟。
毒蜂此刻已是斷頭之軀,直直倒在地上。
蘇禦從一開始的打算便是為了和毒蜂同歸於盡,心火燃燒,他已經無法存活。
但毒蜂生機強於蘇禦,蘇禦不得不選擇的損耗其精血。
與毒蜂周旋如此之久,為的就是損耗毒蜂生機,與蘇禦自身達到一個平衡點。
最後自己以加速燃燒生機為代價,吸取毒蜂的精血,以此和毒蜂同歸於盡。
微風拂過,蘇禦的枯骨隨風消散於空中。
心火滅,人成燼,蘇禦不複存在。
在蘇禦消散之際,薑芷夏出現在場,身後跟著黑袍男子。
薑芷夏愣愣的看著蘇禦消散的位置,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枚納戒,眼神複雜。
納戒一閃,兩顆珠子出現在她的手上,哪怕這對她來說隻是最普通不過的珠寶,放在平常她看都不看一眼的存在。
可現在她卻感到無比沉重,仿佛千斤巨石壓在心中。
薑芷夏當然知道這兩顆珠子代表什,也因為這兩顆珠子,蘇禦唯一一次對自己發火,將自己罵的狗血淋頭。
薑芷夏第一次覺得自己愚蠢,她早該想到的,蘇禦從一開始就心有死誌。
那一個理性現實的人,怎可能會去妄想著自己能夠獨自一人推翻一個寨子。
那可是當年連殺她父親一行數十人的存在,蘇禦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與之抗衡。
他想的隻是為了報他母親的斷頭之仇,為此不惜生命。
這十年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可薑芷夏很清楚,蘇禦不喜交涉,內心孤僻,時刻活在仇恨與痛苦之中。
這十年,薑芷夏是他唯一的朋友,是唯一一個蘇禦除了仇恨之外存在的感情。
薑芷夏滿麵愁容,神情複雜,布局六年,耗盡時間精力,最後卻撲了場空。
六年前,薑芷夏得到消息,此方地界疑似出現大道聖體。
她便開始查,查到了蘇禦,最後她又花了半年時間,幾乎查了蘇禦的十八代去了解蘇禦。
又暗中觀察蘇禦半年,觀察他的人前人後,了解蘇禦生活習性,了解最真實的蘇禦。
又創建商會,將那夥土匪綁來這,供吃供喝圈養五年。
隻為給蘇禦營造一個環境,同時讓自己擁有一個合乎常理的身份去認識他。
通過一年的了解,薑芷夏還是用了兩年走進蘇禦的心,得到了他的信任。
在薑芷夏的劇本,蘇禦的天縱神資會踏破這方地界,殺光他的仇人,輕而易舉。
而自己這個對於蘇禦唯一的朋友,在他最無助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的人,陪伴了他近三分之一生命的人,注定會比他的生命重要。
可五年相處,薑芷夏發現了蘇禦並沒有所謂的大道聖體表現。
盡管如此,可他的世界仍有一小團迷霧,讓薑芷夏無法洞察。
更是那詭異的功法,薑芷夏查了這久楞是沒有絲毫頭緒。
以至於讓薑芷夏無法死心,一直拖了很久。
到了現在,薑芷夏已經準備放棄了,想著就算不是聖體,好歹相處如此之久,至少也保蘇禦一命。
五年相處,薑芷夏沒有感情付出是不存在的,可最後,她連蘇禦的命都沒保住。
想保也來不及了,蘇禦的心火特殊,燃燒之後停不了,最終慘死,連一絲骨灰都剩。
薑芷夏哀歎一聲,許是對六年來的付出,最後卻什也沒得到而感到難過,又或者是對蘇禦的死而感到惋惜。
薑芷夏也不知道是那種,或許都有,此刻的她情緒壓抑,仿佛有顆碩大的石子卡在了她的喉嚨,令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薑芷夏握緊手中珠子,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回去吧?”
終究失敗了。
……
蘇禦死了,遁入黑暗,腦海中回顧這悲痛且短暫的一生。
“甘心嗎?”
腦海浮現問題,好似蘇禦自己在問自己。
甘心?怎可能甘心,可他又要什辦法,哪怕掌握天時地利人合,竭盡全力,也隻是險而又險和毒蜂拚個同歸於盡。
更何況還有幾十口大漢,那都是曾經刀尖舔血的凶殘之輩,自己拿什鬥。
不甘心啊!他恨不得將所以人都殺了,他要折磨他們。
讓他們看著自己妻兒慘死在自己麵前。
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妻兒恐懼的衍眼神,到死也無法冥目的感受。
讓他們也好好享受一下這般滋味。
這一切終究幻想,蘇禦沒有那大能力,蘇禦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不會一個普通的平凡人。
所謂的特殊體質莫名其妙的消失,偶然間得到一部體術,十年時間也不過步入將級實力。
所思所想的一切終究是蘇禦臨死前的黃粱一夢罷了。
“既然不甘,為何求死呢?”
心底聲音再次響起,漆黑的世界變成了白色,一片灰蒙蒙的景象。
蘇禦睜開眼,觀察四周,一望無際,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白霧。
蘇禦又檢查了一下自身,發現自身此刻非常完好,皮膚光滑且富有彈性,那些肌肉血液重新恢複活力,隱約可見青筋一張一弛地跳動。
蘇禦摸摸臉,也是完好如初,頓時心生出疑惑:“地獄長這樣?”
“放心,這不是地獄!”
下一刻,白霧匯聚,形成一個小旋風,最終凝聚出了一個人影慢慢浮現,蘇禦瞳孔放大。
震驚,此人長得和自己一樣。
蘇禦警惕的看著此人,疑惑問道:“你是誰?”
那人瞥了蘇禦一眼,一臉鄙夷道:“你瞎啊!看不出我是你嗎?”
蘇禦當然不信,繼續問道:“怎證明?”
那人想了想,臉色一紅,略有尷尬的說道:“咳咳!偷看薑芷夏……”
“咳咳咳咳!咳咳!”
不等這人說完,蘇禦連忙打斷,臉色通紅,連忙說道:“好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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