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孫兒有一事不明。”淩昱雙手撐在膝上,上身前傾。
看他如此鄭重,聖冥王也放下手中棋子,轉過頭來,看著孫兒。
“何事?”
“那個奉景,不是被我們的人料理了嗎?今日卻突然出現在早朝之上……這是何意啊?”淩昱皺緊了眉頭。
方才他一路闖來,隻顧著高興了,沒有細思。
如今想起奉景突然出現在聽政殿,有些毛骨悚然。
他沒有參與那次的行動,所以,懷疑是手底下人處理事情不幹淨,才使得奉景起死回生。
不過奉景隻是一個的內官,死的時候,也沒幾個人知道,朝中的大臣皆以為他觸怒了大王,被貶到什別的地方去了。
隻有聖冥王知道其中緣由。
聖冥王一聽,那虎目多了幾分迷茫,他餘光看著牧清風,心有顧忌,話很有分寸:“宮的探子們,沒有傳出話來?”
當初奉景的屍首,可是探子們親眼看著火化的。
“還沒有。”淩昱也偷偷瞟了一眼牧清風,他低聲:“不過應該快了。”
牧清風看二人如此,嘴角勾起,露出冷冷的笑意:“既然王爺不將清風當自己人,那清風也不便留在此處,省得打擾了你們爺孫的談話,先行告辭。”
他完,撐著案就要起身。
聖冥王卻沉聲:“慢著。”
淩昱趕緊解圍:“六王爺,你這話就是見外了,不是防著你,不過是擔心隔牆有耳罷了。”
很快,一個通傳跑來,將一封密信交到聖冥王手上。
這是宮新鮮遞出來的消息,還燙手呢。
聖冥王打開一看,陷入了沉思。
淩昱趕緊湊過去,“爺爺,是何消息?”
“清風你看。”聖冥王卻將密信遞到牧清風麵前,笑著:“你那位哥哥,可真是胡鬧啊!”
牧清風接過密信一看,大喜,抱拳稱:“王爺,這正是我們舉兵的好時機啊!前來投靠王爺的禁軍與聖冥王府的軍士都蠢蠢欲動,隻等著高舉大旗,為王爺爭下功業。”
淩昱最後才看到密信,那密信是宮門處的守軍發來的,今晨微亮時,看到疑似牧無炎的身影出了魔宮,還抱著從不離手的狐狸。
“若是牧無炎早早出了魔宮,那今早聽政殿上的那位,究竟何人?”他有些搞不明白。
“你今日早朝時,就沒覺得朝上的大王有何不同?”聖冥王問。
“孫兒官位低下,離得遠,看不大清楚。”淩昱仔細想了想,恍然:“不過那位大王的氣質,當真與往日的牧無炎有些差距。”
“那就對了。”聖冥王一拳擂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笑道:“若我料得不錯,牧無炎出宮的目的與尹休一樣,都是奔著同一個方向去。”
到要緊處,他話音戛然而止,顯然是不想讓牧清風知道些什。
“爺爺的意思是,今日朝上的大王與奉景,都是假的?”淩昱:“隻有奉景才能壓住內宮的奴才,阻止消息外傳,牧無炎離宮
之後,不僅給自己找了個替身,還弄出了一個奉景,用來震懾人心?”
“沒錯。”聖冥王:“以他的性格,如此行事也不奇怪,荒唐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荒唐到了這樣的地步。”
牧無炎和尹休都是為了誰匆匆離開魔都,聖冥王沒有點破,淩昱卻也猜到了。
唯獨牧清風安靜地喝茶,宛若聽不懂二人的話。
“爺爺,擇日不如撞日,趁牧無炎不在魔宮,不如今日就舉事吧?”淩昱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鄭重道:“孫兒自請率兵前去逼宮,圍剿假王,清君側,振朝綱!”
聖冥王出手,按在他的雙拳上,淡淡道:“你我皆是外戚,這等宮闈醜聞,由我們出手,不合規矩。”
“我去。”牧清風咬牙切齒道:“沒想到王兄竟然如此昏庸無度,長久下去,龍魔一族的江山,將毀在他手,讓我去!這件事最好的人選,是我。”
“好!”聖冥王激動得眉毛飛顫,他飛快地轉身,從身後的書案處拿出了兵符和帥印,交到牧清風手上,大義淩然道:“六王爺忠心可鑒,為了龍魔江山甘冒此等風險,我等臣子豈能坐視不理,六王爺向我聖冥王府借兵,乃是為了匡扶社稷,是正道,豈有不借之理,希望六王爺手刃假王和妖妃,我聖冥王府上下與六王一條心。”
這一番話,充分暴露了他的老狐狸屬性。
若是事成,那下就此改頭換麵。
若是不成,此事是牧清風一人所為,聖冥王府不過是借兵給他,並無造反之心。
厲害啊。
牧清風接過帥印拱手作揖:“聖冥王爺如此深明大義,是我魔族的福氣!”
其實在他心中,已經將眼前的這隻老狐狸鄙視了上千遍。
不過聖冥王還是留了一手,他讓淩昱領了一隊精兵,跟在大軍後麵,作為策應。
白了,就是讓淩昱去監視牧清風,未免他逼宮成功之後,自己登上大位。
此等奸計,牧清風早已心知肚明,隻是裝作不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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