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泠的話讓獨孤雁怔了一會，此時全房間的目光都匯聚到葉泠泠的身上，這讓她更加感覺到不適，沒有了帷帽的遮擋，仿佛失去了防護罩……

    “會自卑，會焦慮，會害怕。”

    葉泠泠強行壓下不適，現在更重要的是獨孤雁，她不能讓這個女孩感到失望，尤其是當獨孤雁主動付出信任之後。

    “擔心九心海棠在我手斷掉傳承……”

    “覺得自己修煉的速度太慢……”

    “質疑自己的天賦是不是不夠好……”

    “想要證明世人九心海棠的強大……”

    葉泠泠一項一項列出自己不自信的事情，她的眼神有些縹緲，如同主動摘下帷帽的舉動般，她頭一次將自己最不喜歡的部分展現出來。

    “所以沒有，從來沒有自信。”

    說完這句話，葉泠泠用同樣專注的眼神看著獨孤雁，此時不需要再有更多的橋段，她們兩個人明白她們即便成為不了隊友，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這就是惺惺相惜、彼此共情。

    獨孤雁有些卡殼，她其實想問的是有關成長和目光的那些事情，可最開始一開口的時候，她意識到了葉泠泠的年紀，她不希望將她的煩惱過早地傳遞給另一個女孩子。

    “我感受到了你的不安。”

    “所以我一直戴著帷帽，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解決方法，但至少能給我帶來安全感。”

    這兩句話恐怕隻有同樣身為女性的獨孤雁和娜塔莎，能夠在第一時間理解。皮特羅想到了是有關容貌的事情，但他是體會不到更深一層的東西。

    其他男性們就更加一頭霧水了，為什上述那些困難可以靠帷帽解決？

    “那我也需要和你一樣……”

    獨孤雁若有所思，可她的話很快被娜塔莎打斷了。

    “不！恕我直言，錯的不是你們，女孩們。該遮擋外貌、該自我懷疑的也不是你們，錯的也不是你們，而是那些令人作嘔的壞人們！”

    娜塔莎的情緒有些激動，她無法坐視兩個小女孩將這一切都攔在自己身上，覺得所有問題都來自於她們自身。

    別人在討論你的外表，那我擋起來就好了。

    別人在議論你的身材，那我穿寬鬆暗色的衣服就好了。

    為什？一次一次將痛苦賦予己身，不斷地讓別人剝奪自己的權利，一次一次的退步換不來海闊天空，忍一時也換不來風平浪靜，隻能換來欺壓和卑微。

    就是要爭！

    “這些事情如今大多數女子都會遭遇，不幸的是，你們在這小的年齡就……我沒有魂師天賦，隻是一個普通的平凡女子……”

    說到這的時候，娜塔莎有些泛淚，今日著實是她唐突，也沒有保持一貫的理性，即便事後受到訓誡懲罰，但有些事情她不吐不快。

    獨孤雁和葉泠泠專注地看著娜塔莎，這是一位比她們年長的女性，她們現在腳下的路，她早就走過了。

    “旁人常說我自負美貌，隻不過一奴婢之身，概因入了王子的眼，所以一步登天。”

    皮特羅回過頭看著娜塔莎，用關懷而鼓勵的眼神示意娜塔莎放心說，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娜塔莎看見皮特羅的舉動後，整個人放鬆下來，話也說得愈發流暢。

    “多的人說我是王室情婦，什王子預備情人……更甚者說我獲得的一切，都是靠出賣皮囊肉身換來的，那些個更糟糕粗鄙的稱呼，也不好侮了各位的尊耳。”

    獨孤雁和葉泠泠有些吃驚地聽著娜塔莎的話，她們沒有想到有人可以惡毒到如此羞辱一個女子。蒼天！皮特羅王子如今不過12歲多，娜塔莎至少看起來20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