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辴皭 本章:第十九章

    酒保原本臉上還有點緊張,以為他要問什了不得的機密大事,一聽到他隻是打聽個人,隨即放鬆,答道:“這是自然了,我從小就在弱水城中長大,隻要是個本地人都見過城主的。我們城主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之前我們城中鬧瘟疫,死了很多人,全靠我們城主散盡一身修為這才救了大家。不知道大爺你找我們城主有什事嗎?”

    “嗯,是有點小事想要請你們城主幫幫忙。”川長流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講究什飲茶之道,仰頭一口灌下。

    酒保一臉好奇的趴過來:“大爺可否告訴小的,是何要事?”

    川長流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真的想知道嗎?這個不是什好事就對了,你知道的越多,對你就越不利。”

    酒保嚇了一跳,但他身為酒保,對這種事司空見慣,一跳之後又鎮定如常,嘻嘻而笑:“嘿嘿,你大爺還是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請恕小的多嘴。”

    川長流不去理他,喃喃自語:“隻是我與你們城主素昧平生,就不知他肯不肯仗義援手。”

    酒保悄聲道:“那得看是什事了,城主雖然一向熱情好客,但卻不喜多管閑事,倘若隻是小事一樁,那他多半會出點舉手之勞,如果不是的話……我想誰也不願意為了一個素不相識之人惹麻煩,可若隻是小事,大爺你也沒必要特地來此找我們城主了,所以我覺得,你此行多半會白跑一趟。”

    “你連你們城主的性情喜好都知道?”川長流表示懷疑:“我就是想請他幫我找一個人,此事於我難如登天,於在你們城主而言卻勉強算得上舉手之勞。畢竟找人這種事,當然用不著他親自出馬,隻需他下一個令,說幾句話就行了,依你看他會不會答應?”

    他方才便想到,以阿白之力,最多能化出二百餘假人,這點人數顯然不夠,但弱水城中各路行人數不勝數,倘若能為他所用,何愁找不到清黎?而能不能為他所用,就看城主的一句話了,隻要城主點頭,事情便易辦了。

    酒保道:“看來大爺你要找的也不是一般人,否則也不必如此煞費苦心,此事說來簡單,其實其中利害著實不小,依我們城主的秉性他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川長流問道:“那你有沒有什好辦法,能讓城主願意幫忙?或者你同我說說,你們城主喜歡什東西,我投其所好,說不定能成。”

    酒保作出高深莫測的模樣,摸著下巴道:“這個嘛,也不是沒有辦法……”他故意放慢聲調,拖著不說,像是在等什東西。

    川長流還以為他是在思索,直勾勾的將他望著,等他發言,哪知酒保也是圓睜雙目盯著他,二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發一言。

    川長流等了半天,等得不耐煩起來:“有辦法就趕緊說。”

    酒保賊嘻嘻的笑:“我倒是知道城主的喜好,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如果大爺肯賞點什,或許我便想起來了。”

    川長流無語片刻,掏了一錠元寶給他:“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說。”

    酒保見錢眼開,眉歡眼笑。他還擔心是假貨,放在嘴咬了咬,確定不假,更加興奮,立即便將元寶收好,生怕丟了,看得川長流不忍直視,就聽他美滋滋的道:“我們城主富可敵國,一般的金銀財寶自是難入他的法眼,但許多人都知道,他特別喜歡奇珍異寶。”

    “額……”川長流聞言愣住了。覺得這個酒保越來越不靠譜了,奇珍異寶難道不是金銀財寶的一種嗎?便道:“那他喜歡何種奇珍異寶呢?勞你指教一下。”

    酒保摸著下巴琢磨:“我記得上次有位客官,手持一顆夜明珠,跑到我們這來炫寶,後來城主聽到了,花重金將那夜明珠買回去收藏,大爺你可知那夜明珠有何神奇之處?”

    他一臉神秘。川長流認真思考了一會,夜明珠價值連城自不必提,但除了會在夜發光之外,還真想不出什奇特的地方,便來學那酒保說一句廢話:“既然能入你們城主的法眼,那必然有其奇妙之處。”

    酒保貌似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笑眯眯的道:“正是,這顆夜明珠與一般的珠子不同,非但夜間能發光發亮,而且白天也能,最神奇的地方在於它還能發出七色光彩,你把它放在什顏色的容器封閉一晚,第二日它散發的顏色便與這個容器一樣。假人你將它放在紅色盒子中裝一夜,第二天早上它就變成一顆血珠子了,你說這稀不稀奇?”

    川長流心中其實覺得這種東西不足為奇,但為了配合酒保那一臉驚歎的表情,隻好點頭,違心道:“果然稀奇。”

    酒保的話滔滔不絕:“還有,我親眼見過城西成衣鋪的米老板有一大塊能隨意變化形狀的白銀,那白銀與普通銀子不一樣,柔軟如泥,可以任意拿捏,想捏成兔子便捏成兔子,想捏個泥人便捏成泥人,明明沒摻水,可就是特別柔軟,放在太陽底下暴曬三天三夜也沒曬硬。可你說它軟吧,它也並不是那軟,一旦捏好,除非用手重新去捏,別的東西都不能使其變形,哪怕用鐵錘去敲也奈何不得,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樣稀奇古怪的銀子。有人說這根本不是銀子,而是一種材質特殊的泥,可請了行家來鑒定,卻明明就是貨真價實的白銀。”

    這還確實有點玄機,川長流一時想不通正兒八經的白銀何以如此,他想不通索性就便不想了。他雖不想,酒保卻還想繼續接著講,他連忙伸手讓他免開尊口,道:“我知道了,你要我拿奇珍異寶去討好城主,唔,這個辦法雖然有點無恥,但也確實是條可行之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城主家住何方,我該往哪走?”

    酒保向西一指:“那邊最高最氣派最豪華的房子便是城主府。”他頓了頓,又賊嘻嘻的笑了起來:“不過府前有戍衛把守,輕易不會放人進府,大爺你要去拜訪城主,首先得將外麵的守衛解決才行。”

    川長流眼望西方,漫不經心道:“這個我自有辦法解決,就不勞你費心了。”站起來轉身下樓,酒保還在後麵大聲送客:“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川長流不去理他,快步下樓,按照酒保所指的方向,繞過兩道長街,拐進一條窄弄,又從深弄中轉出來,前方忽然出現一道十字路口,他站在路邊,踟躕了。

    他發現自己轉了半天,已經成功迷失方位,隻得趁無人經過之時飛身躍上屋頂,舉目遠眺,隻見左邊鱗次櫛比的屋舍中,有一座大屋在眾多房子鶴立雞群,鬥拱飛簷,紅牆碧瓦,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有錢人家。

    川長流一喜,幾個起縱便落到大屋之前,隻見屋前大門洞開,一股富麗堂皇的貴氣撲麵而來,門上的匾額紅底金漆書著三個大字,城主府。四個士卒守在門前,周身氣澤繚繞,看來修為委實不低。川長流縮在牆角,隻見台階之旁還蹲著兩隻獅子,看上去像是普通岩石雕刻而成,但他開了法眼,一目了然,那根本就是兩頭頗具道行的獅魔。有這重重疊疊的看守防在外麵,他不論是硬闖還是潛入都有點艱難。

    更難打是,他現在才想起,自己身上除了有一包金銀之外,根本空無一物,而那酒保也說了,城主富可敵國,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又哪來奇珍異寶去與對方談買賣?

    他估算了一下硬闖的把握,就憑門前這四人二獸,諒他也對付得了,就是不知麵是否另有高手。作為一城之主,身邊若無幾個身手不凡的護衛實在說不過去,看來把握還不到五成,而且倘若和府上的人動起手來,等於直接與城主鬧僵,屆時哪怕他拿出奇珍異寶隻怕人家也不肯幫忙了。

    於是他便往潛入的方向盤算,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用隱身術試試。在此之前,他則要解決奇珍異寶的問題。

    可是他一窮二白,就算去偷去搶,一時半會之間又能從哪弄到這種東西?

    他呆在原地愁眉苦臉許久,忽然想到,實在沒有,他隻好把自己賣了。

    雖說他算不上是什奇珍異寶,但好歹也有幾分修為,變幾個小法術應當不在話下,倘若有幸能哄得那位城主高興,說不定大事可成,再不濟就直接賣身,留在府上當個打下手的傭人。

    好不容易挨到晚間,門前的守衛站了一整天的崗,已神困力乏,都在那積極的打著瞌睡。川長流正要施法隱身,然後悄悄穿牆入府,哪知門後忽然燈光大亮,有人從麵出來。

    三人自府內走出,是兩個奴婢牽著一位少女款款移步,另外有四個小廝從一旁抬過轎子,放在門前。那少女在兩個奴婢的攙扶之下,慢慢走上轎子。兩個奴婢異口同聲的道:“去西郊。”

    四個轎夫抬起轎子,徑直往西而行。川長流在暗中窺測,尋思著這位姑娘貌似地位頗高,有這多奴仆伺候,說不定是城主的家眷,或者其他權貴,不知這晚去郊外所為何事,不如跟上去瞧瞧,說不定她可以幫忙解決自己的難題。他本來不喜歡跟蹤人家年輕姑娘,倘若被人看到,還以為他要圖謀不軌,但一想到自己目下麵臨的難題,隻好做一次賊了。

    他一路尾隨那轎子九七十八彎的來到城門,隻見一隊隊守衛在牆邊四處巡邏,見了轎子居然並不上前攔截,反而大開城門,二話不說便放他們出城。川長流可不敢大搖大擺的跟在後麵,隻好捏了個訣,隱去身形,這才躡手躡腳的跟上去。

    轎子一路前行,到了西郊的一片桃花林,這林中雖落英繽紛,灼灼其華,可沁人心脾的花香之中,更是混淆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妖氣,川長流知道此處必定伏有邪祟,心頭有點興奮,尋思最好那妖怪出來襲擊轎子,在眾人抵擋不住時自己出去英雄救美,這樣一來,那位姑娘肯定知恩圖報,自己就可名正言順的請她引薦自己。

    他正想入非非,就見花轎忽然停在一株枝繁花茂的桃樹跟前,轎簾掀開,那位銀裝素裹的白衣少女款款下轎,走到桃樹跟前,輕聲叫道:“郎君,我來了。”

    桃樹開始搖晃起來,枝椏密葉窸窸窣窣,桃花紛紛揚揚,下起一場花雨,那景象簡直美不勝收,看得川長流眼睛都直了。過不多時,花樹中流光溢彩,竟出現一道門,一人快步從門內奔出,竟是個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那人眉目挺拔,五官雋秀,是個地地道道的美男子,可是弓腰駝背,麵黃肌瘦,一副重傷垂危的形容。

    他一見到那白衣姑娘,喜形於色,不顧還有旁人在場,撲上便抱:“你這多天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居然將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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