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要不要尋些紙坊的人回來幫忙？」薑氏呆呆的看著，這個，造紙？這個，用得著婆婆自己親自帶人來做？不讓叫婆婆，她還是老實叫老夫人吧。

    「你一看就知道我們在造紙，以前見過？」歐萌萌順口問道。

    「見過！」薑氏能說，老家不說家家造紙，但是像他們這樣的世紳家族，家總會有一個，不管好不好用，至少也可以讓族中子弟練練字。比書簡和絲帛方便、便宜。

    而這也是家族的重要產業，對於培養家中女兒，這些也是從小教起的。

    「我們想讓這紙軟一些，韌一些。至少能讓孩子們別再用沙盤才是。」歐萌萌點頭，指指間已經做出的紙，還是有些氣餒。

    她們折騰了大半年了。現在每天都在出紙，但是都在用不同的方法與配方，但結果其實她都是不太滿意的。

    「這些嫂子們都是從造紙作坊請來的。」孫尚香也接口，指指一塊的婦人們，「坊間手藝最好的師傅都在這兒了。隻是問題是，母親總也不滿意。」

    這會，男人們大多都在軍中，所以各作坊，婦人占主流，也真不是歐萌萌特意隻要女子。這是這會子社會環境造成的。

    造紙說白了，就是用的植物纖維的相互作用力。別管用木頭，還是用竹子，稻草，樹皮，魚網……其實都是把植物的纖維打碎，軟化，漂白，最後成紙。

    現在大家用的法子都是蔡倫的，但是各自又按著習慣進行微調。不說歐萌萌，就算是現在坊間那些造紙作坊生產的紙，其實都已經比一百年前蔡倫做得好多了。而她帶了兩千年的進程，自動化她是做不到，但是更好一點總行吧？

    薑氏抬頭，正好火牆那邊正在揭紙，一個婦人心新揭出來的紙送了過來，薑氏張大的嘴，這叫沒成功？

    這紙米白色，正麵非常光滑、細膩，還帶了一絲清香。紙也很薄，從毛邊上看，他們的纖維打得很細，很白，透光，纖維其實不算長，所以紙拿上手上，嘩嘩作響，這也表示，這紙有點脆。

    這個脆的問題，其實是此時紙張共有的問題，大家都想解決，但是都沒解決。

    「老夫人，這紙已經很好了吧？」薑氏遲疑的看向了婆婆。她其實都有點崩潰了，她之前是以為婆婆是沒做出來，結果拿到手上這好，再看到屋還有一卷卷，厚薄不一的，比之前更加細膩、白皙的紙張，她覺得自己家作坊造的是不是假紙了。

    歐萌萌看她驗紙的手法也知道，這也是專業的。她是知道怎做，也知道好壞的。

    「這是竹紙，原料用的就是山上的當年生毛竹，於是配方和之前有所不同。」歐萌萌解釋了一下，接過紙，自己還是在想，該怎改進的問題。

    此時主流還是蔡侯紙，其實也是皮紙，主料是構樹皮，至於說什舊魚網，麻頭之類的，就是增加纖維的長度，提高韌性。

    剛薑氏也說了，他們鄉下也是有造紙作坊的。中國造紙產地原本就分布在南方各地。吳地也是自古有之。

    像歐萌萌原本也是吳中人，而吳郡富陽就是號稱孫權故，而這還有一個名字，「造紙之鄉」，非遺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