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江戶川亂步問出了什之後,二葉亭楓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拒絕的理由可以有很多。
比如他身份複雜,比如他很年輕還不想那早就當父親,比如他的多重工作讓他分身乏術。
但是這些理由,在二葉亭楓對上那雙充滿希冀、渴望救贖的綠色眼睛之後,都通通變成了借口。
首先,無論二葉亭楓是作為內閣大臣的秘書,還是作為黑衣組織的幹部,收養一個孩子,都是什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因為在日本,領養孩子尤其是兒子,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尤其多見於有權有勢者或世家宗族的傳承中。
這與日本父係世襲製度的文化密不可分。
在日本文化中,宗族姓氏的傳承意味著宗族的興盛。
饒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隻要被宗族的人收作養子,更改了姓氏,那養子日後的成就,自然都會被冠以宗族的名義。
而與之相反的,倘若親生子有著一脈相承的血緣,卻並不以宗族榮耀為尊,甚至做出違逆宗族利益的事情,則會被宗族打壓或驅逐。
血緣不是維係宗族最牢固的紐帶,對宗族的信仰才是。
這樣的理念從鐮倉時代一直貫徹到現代,就變成了僧侶的兒子依然是僧侶,政治家的兒子依然是政治家,社長的兒子依然是社長,醫生的兒子依然是醫生。
而成為大宗族的養子,或是即將入贅的婿養子,甚至成為了日本年輕人一種脫離原生家庭、實現階級跳躍的正規方式。
故此,隻要二葉亭楓對外宣稱他專心事業、無意結婚生子,卻想培養自己的繼承人,那收養江戶川亂步就是很正常的行為。
甚至於在烏丸蓮耶麵前,二葉亭楓也能夠將這一行為,定義成為了豐富臥底形象的一步閑棋。
其次,雖然二葉亭楓很年輕,也確實沒有養孩子的想法。
但江戶川亂步不一樣。
他不是一個普通孩子,而是一隻綠眼貓貓啊!
養孩子和養貓怎能一樣呢?
作為隱形貓控的二葉亭楓發出了不講道理的聲音。
至於最後,他工作繁忙,分身乏術。
他那群下屬又不是擺設,難道還分不出一兩個去照看保護江戶川亂步嗎?
幾乎是在瞬間,二葉亭楓就否定了自己下意識找的那些借口。
那,要收養這個孩子嗎?
早在二葉亭楓看到江戶川亂步的情報卡時,他就生出了“啊,這個孩子和我以前好像”的感覺。
二葉亭楓剛進黑衣組織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躲在琴酒身後,悄悄地觀察。
他對一切都感到好奇,卻對一切都感到困惑。
為什明明有了足夠生活的錢,卻還是要殺人越貨?
為什明明有了摯愛的朋友,卻要因為自己的無能和嫉妒背叛?
為什明明有了值得回味的一生,卻還是姿態醜陋、麵目猙獰地,踩著屍山血海、靠著呼吸機活下去?
從底層人員到烏丸蓮耶,每一個人都讓二葉亭楓困惑極了。
這些巨大的問號讓二葉亭楓惶惶度日,迷茫地找不到方向。
他完全不理解這個可怕的,看似受到規則製約,實則全然被欲望操控的世界。
直到琴酒用伯萊塔抵住了他的喉嚨,告訴他:
“如果不理解,那就不去理解。
想要的,就搶過來。
不想要的,就毀了它。
你再每天哼哼唧唧的不做任務,我不介意直接幹掉你,這樣你就再也沒有那些煩惱了。”
二葉亭楓深以為然。
想到這,他低頭直視著那雙綠眼睛,誠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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