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孩子氣的抱怨,打散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之間的別扭氣氛,也為一直凝重的包廂氛圍平添了幾分活力。
萩原研二又是第一個響應江戶川亂步號召的,他乖巧地坐直身子,十分誠懇地說道:
“嗨!嗨!
那請江戶川大偵探繼續吧。
目前來看,就算是結合了紋身和錢包的線索,最多也就隻能推斷出小諸伏的父親可能不在了吧。”
聽到萩原研二的話,江戶川亂步仿佛動了一下貓貓耳。
唔,大偵探?
這稱號還不賴嘛......
江戶川亂步滿意地看向萩原研二,大方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因為藍眼睛大哥哥,就是爸爸詢過該怎哄小孩子的那個人啊。
能給出‘不要和小孩子講道理,而是給他一個擁抱’這樣建議的人,應該是同理心很強,並且有過相似經曆的人。
比如當他失去父母時,最需要的不是聽周圍的人勸他節哀,而隻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降穀零為江戶川亂步這過於直白的話語,有些擔憂地看向了諸伏景光,在見到諸伏景光依然沉靜的目光後,才稍微放下心來。
鬆田陣平的心思卻是沒有那細膩的,他立刻就提出了質疑。
“哈?我說,這是什牽強的理由啊。
建議什的,隻要是看過《育兒專家》或者《青少年健康指南》這類書籍的人,就都應該知道吧?
而且假設隻有父親故去的話,也會有相同的體會啊。”
仿佛早有預料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似的,江戶川亂步沒有生氣地大聲反駁。
他似乎是陷入了一種反常的沉靜。
眼神逐漸空遠,整個人也都像是被一層透明玻璃籠罩起來一般。
半晌,隻聽江戶川亂步說道:
“不會。
文字可以複製別人的,但是眼神不會。
藍眼睛大哥哥在看到其他領著孩子的父母時,那樣的眼神我是不會看錯的。
隻有親自見證過父母去世的人,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此時的江戶川亂步,聲音好似一條直線,完全不複剛才那種戲劇般的浮誇。
聽到這話,原本沉默不語看著桌上茶杯的諸伏景光,突然抬頭看向了江戶川亂步。
這個孩子,竟然也和自己一樣,失去了父母嗎?
或者是,也和自己一樣,見證了父母的死亡嗎?
有那一瞬間,諸伏景光覺得剛才那個得意張揚的江戶川亂步隻是個錯覺。
眼前這孩子,分明更像是一尊泥雕木塑的娃娃。
什都聽不到,也什都看不到的,茫然地被世界隔絕。
直到二葉亭楓伸出了手,揉了揉江戶川亂步的後頸。
如同被大貓叼住的小貓一般,江戶川亂步恍惚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回神,暖意也漸漸回流到全身。
鬆田陣平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察覺到了江戶川亂步的異樣,也推測出了對方的遭遇。
畢竟不管怎說,被江戶川亂步叫著“爸爸”的二葉亭楓,可不像是能生出這大兒子的樣子。
嘖,不過原來是父母雙亡後被收養了嗎?
鬆田陣平突然就覺得自己剛才問問題的態度有些差,可又不知該如何彌補,煩躁地撓了撓頭發。
降穀零倒是看著二葉亭楓的動作,若有所思。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了看諸伏景光的後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反複多次。
萩原研二試圖調和這樣過於沉靜的氣氛,便故意歪了歪腦袋,語氣略微誇張地問道:
“咦?小亂步是怎知道,小諸伏就是二葉亭前輩的詢對象的?
是聽前輩提起過嗎?”
還在怔愣看向二葉亭楓的江戶川亂步,瞬間就捕捉到了關鍵詞,不滿地噤了噤鼻子,反駁道:
“不是小亂步,是亂步大人!”
隨後他又皺眉,嘟囔道:
“嘛,還需要我解釋是怎知道的這個嗎?
笨蛋大人還真是什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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