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缽街,顧名思義,是因為兩年多以前的一場大爆炸凹陷而成的,擂缽形狀的街道。
直徑約為兩千米的巨大爆炸,將原住民的生命,以及他們所擁有的土地權利關係一起炸成飛灰,最後就隻留下了這片擂缽形狀的荒蕪地脈。
大約是因為緊挨著租界的關係,又或者其他任何理由,這片承載著苦難、將無數哭嚎血肉化為塵煙的土地,無人問津。
沒有調查,沒有封鎖,沒有任何官方的人踏足。
漸漸地,人們都意識到了,這是片無人管束的無主之地。
於是那些原本就過著流浪生活的人,還有那些因為大戰而家破人亡的人,甚至是世界中見不得光的底層人員,都開始往鐳缽街聚集。
陳舊的草席、木板、鐵皮,殘缺的家具和鍋碗瓢盆,漸漸地組成了一個個供給流浪野狗喘息的破房爛屋。
這的人,在見不得光的房子,見不得光地活著。
這就是鐳缽街。
不過與其說是街道,不如所它更像是一圈一圈、一層一層、密密麻麻、螺旋向下的蜂巢。
滿是塵土與廢墟的蜂巢。
從高處望去,那是與周圍大都市華麗截然不同的暗沉。
從更高處望去,那是一道猙獰、醜陋、頑固而不肯愈合的傷疤。
諸伏景光難以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
饒是他在論壇看過鐳缽街的照片,但照片終歸是照片。
當鐳缽街這個碩大而扭曲的街道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控製不住地張大了嘴巴。
難以言喻的震驚和悲慟,也倏地襲上了他的雙眼。
“這......這種地方,竟然生活著幾千名戰爭孤兒嗎?!!”
諸伏景光一反常態的高聲讓江戶川亂步側目。
似乎是有些不解,江戶川亂步歪歪頭,說道:
“是啊。你不是早就看過那個論壇了嗎?
你不是正因為那個論壇的內容才來的嗎?”
【為什要那震驚?】
諸伏景光從江戶川亂步的純粹透亮的綠眼睛,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這句話。
但正因為看懂了這句話,諸伏景光喃喃自語的嗓音才更加幹澀。
“......是,,我為什要這震驚呢......”
因為諸伏景光生活在距離橫濱,最快車程隻需要半小時的東京,卻從不知道鐳缽街這樣的地方。
因為他難以想象,幾千名孤兒以及或許可能有的其他流浪者,該如何在這樣狹小、閉塞、擁擠、沉悶的地方生活。
他甚至不敢想他們能不能去上學這樣的問題。
更實際的問題也許是,這的孩子怎生存?
能吃飽嗎?
冬天怎取暖?
“政府的人......就這樣放任他們在這生活嗎?”
其實諸伏景光想說的是,這的居住環境如此之差,就沒有相關部門來幫助他們,解決他們生活的困難嗎?
然而他卻聽到江戶川亂步一派坦然地說道:
“不然難道他們還會派人把鐳缽街拆除,把這些流浪兒趕出去嗎?
趕到哪去呢?
孤兒院嗎?”
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橫濱的孤兒院已經人滿為患了。
就算還有空間容納更多的人,也僅僅限於小孩子吧?
橫濱還有很多因為體質太弱,而沒有辦法被黑手黨接收的流浪大人。
而且啊,政府那些笨蛋才不會把自己口袋的錢分出去呢。”
說著,江戶川亂步又舔了一口手中的冰激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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