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於飛咽了口口水,迎著二舅的怒火道:“二舅,你就老實說了吧,明明是好事為什要瞞?”
外婆看著二舅,問:“怎回事?”
在座的各位都看著二舅。
二舅避無可避,老實招了,當天晚上就把人帶來家讓外婆外公見了。
外婆非常滿意,外公也笑得牙花子亂飛。
此後外婆再也不提二舅回縣當頂崗教師的事情,隻天天催二舅啥時候去向對方父母提親。
陳於飛對自己的英勇作為非常滿意,在小姐姐麵前大肆自誇一番,並且很狗腿地對小姐姐叫上了二舅媽。
小姐姐笑得花枝亂顫,送給陳於飛一整套初中練習題。
本以為一切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然而一個月後事情卻突然急轉直下。
二舅被小姐姐帶回家見父母,對方父母了解到二舅的家世和目前的職業狀況後就把小姐姐關在家不讓她出門,連衛校的課都不讓她去上了。
小姐姐在家尋死膩活,二舅也去求過幾次,二人卻連麵都見不到。
二舅苦得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吃飯,外婆和外公在飯桌上唉聲連連,隻有三舅跟沒事兒人一樣照吃照喝。
陳於飛看不過去,敲開了二舅的房門。
“你還好嗎,舅?”陳於飛問了句很關切的廢話。
“你說呢?”二舅把自己的頭發抓得亂糟糟。
他痛苦地說道:“當初就不應該那早告訴家,應該要等我把編製考下來。”
陳於飛說:“可是老師的工資也沒有很高啊,老師的職業也改變不了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啊。”
她想起去吳老師家時看到的那簡陋狹小的房子。
“這好歹是個穩定的前程……哎,你以後就明白了。”二舅歎了口氣。
“二舅,我有辦法。”她對二舅說道。
二舅抬起頭,陳於飛這才看清他的臉——臊眉耷眼,淚痕遍布,嘴唇幹裂。
二舅沒答話。
“我記得二舅媽說過,她有一個特別好的同學,跟二舅媽兩家父母都是熟人,我們請她幫你倆遞信傳話,怎樣?”
二舅眼神倏地發出亮光:“對,對,可以找她。”
當晚二舅就借了安然摩托跑去找那位衛校同學求助。隔天晚上,拿到了來自二舅媽的一封信。
信的大致內容是說,二舅媽家覺得雙方門不當戶不對,而且二舅工作不穩定,因而拒絕這門婚事。之前追求過二舅媽的那位來本地投資鞋廠的台灣老板多次請動領導出麵做媒,打動了二舅媽父母。此後,二舅媽的母親以死相逼、父親以斷絕父女關係相逼,要求二舅媽答應這門親事。二舅媽被逼無奈隻好接受,這個國慶就要啟程去台灣了。
二舅在衛校門口讀完信,當場扶著摩托大哭起來。一些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圍觀,陳於飛沒奈何,站在旁邊陪著二舅哭。
二舅給安然打電話叫他過來。
安然來了之後,二舅把陳於飛和摩托車都交代給他,說自己要去走走,靜一靜。
安然不放心,載著陳於飛偷偷跟在二舅後麵。二舅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就跟了一個多小時。
後來,二舅走到橋上,站在石欄上往河望了十幾分鍾。安然覺得大事要不好,把摩托停在路邊,讓陳於飛下了車,自己要跟近一些。
陳於飛道:“你手機給我。”
安然道:“幹啥?”
陳於飛道:“萬一真出事了第一時間報警啊!”
安然道:“有我在,不會的。”
陳於飛道:“萬一你拉不住呢?”
安然想了想,道:“有道理。保險起見。”
他把手機給陳於飛,陳於飛在屏幕上按下了報警電話,道:“隻要一出事,我就立馬按撥打鍵。”
安然道:“好。”並朝她輸了個大拇哥。
安然走過去,想順勢摟住二舅,以免他做出過激舉動,卻忽見二舅從褲兜掏出什東西,猛的一揮扔進河。
他大喊道:“送你的戒指,請你帶走,你一定要幸福!”然後他又嚎啕大哭起來。
安然上前輕拍他的背。
陳於飛因為還要兼顧看摩托車的職責,無法上前,隻能遠遠看著二舅起伏的背影心疼。
安然小聲跟二舅說了什,二舅向陳於飛這邊看過來,陳於飛向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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