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霓虹璀璨。
天逸家園大門口,燒烤攤上。
桌子上酒瓶已空,杯盤狼藉。
五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酒意散盡,對視無言。
一陣燥熱的微風吹過,
五人中最是油滑,現在已經混成街道主任的路象睦看著低頭不語的吳堯,和路景樂、路景高、彭振寰相視一眼,無奈一歎,主動打破僵局,
“阿堯,你都是三十五的人了,你瞧瞧你現在,不抽煙,無社交,平時除了上班還是上班!”
“下班回來就窩家玩你那二次元遊戲,閑下來也不找女人解解悶,你這活得有什滋味?
難不成你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
你看看我們,現在我們五個麵,我家那個小兔崽子也能打醬油了!
再看看你,你這樣一直單著,算個什事啊!你總不能……”
吳堯迎著四位發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目光,轉頭看著黑沉沉的夜空,一輪殘月時隱時現,輕聲自語,
“是啊,我活得有什滋味?”
都說三十而立,吳堯已經三十五了,要房沒房要車沒車,存款倒是有一點,但也不多。
月薪四千一的工資除去五險一金,房租和日常消費,一個月下來,頂多攢個一千塊錢。
一年下來,就現在的工作,也就攢個一萬來塊錢,就現在這個時代,一萬塊聽著挺多,但奈何根本不經花。
至於家支持,十年前,吳堯父母開貨車跑長途,結果因為疲勞駕駛,半道上翻了車,人貨兩空。
事後他把家房子賣了,加上父母的積蓄,以及他攢的一點錢,這才還清了給貨主的賠償。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吳堯開始拚命掙錢,但他一個高中就輟學,沒啥手藝的普通人,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吃不喝,又能掙到多少錢?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天真幼稚的在高中輟學,學著那些二流子混社會,結果最後在一個人最美好,最精華的時間節點上,放棄了人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階層躍遷的機會,最終變成現在這副高不成低不就,好工作因為沒有那一紙文憑,結果連進門的機會都沒有的尷尬處境。
相比起來,發小路景樂大學一畢業就進了國企,後來考了事業編,直接抱穩了鐵飯碗。
三年前他和朋友合資搞了一家婚慶公司,老婆崔佳麗是一家4S店的會計,兩個人月收入加一起差不多快兩個W了。
今年過年這貨老婆生了二胎,加上第一胎的女兒,現在兒女雙全,人生堪稱圓滿。
路景高也不差,和鄰居一起搞監控、安防和超市收銀係統,雖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中三百天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但是奈何錢掙得多,一個月工資最少也是八千起步,所以辛苦一點也沒啥,再加上老婆魏曉霞的全力支持,生活也是過的風生水起。
路象睦和路景樂、路景高選的路不一樣,這貨之前一直在電影院混,都混到了區域總裁一級。
隻可惜因為大環境劇變,這才回到老家參選了街道辦主任的選舉,不過最後卻以壓倒性票數當選。
別看這貨隻是屁大一個“官”,但是手各方麵資源可是一點不少,因此混的也是相當不錯,未來可期。
除此之外,這貨還娶了一個比他小六歲的漂亮老婆,堪稱老牛吃嫩草的典範,說實話,吳堯四個是打心底羨慕。
最後彭振寰,這家夥上的是航校,雖然畢業被分配到了地勤係統,但是這多年兵擋下來,工資加上津貼,月收入已經達到了一萬五,
再加上雜七雜八的福利,現在生活是五人過的最舒服的,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老婆家老是作妖,搞得彭振寰和父母關係有些尷尬。
吳堯每每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的自卑,那錐心的痛無法用言語表述。
受此影響,五個人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關係鐵的不能再鐵的兄弟,但他卻不想過多和他們接觸,
最終索性做起了鴕鳥,下班和放假時間直接躲家玩遊戲,除非推脫不掉,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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