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雲客,尋芳齋。
清晨,一縷陽光透窗而入,魏聞瀟吹滅蠟燭。
尋芳齋內一屋酒氣,一地酒壇。
昨夜他對燭飲酒,一夜枯坐,本想借酒消愁,卻千杯不醉。
亦是昨夜,流觴殿侍婢報秦月容疑似走火入魔翻牆躍出停雲客。
魏聞瀟陷入回憶——
侍婢神色慌張跪稟:“莊主,月神使忽然好似走火入魔一般翻牆逃離此處。”
他笑笑,望天,“哦,是嗎?逃便逃罷,她早已想離開這了。”
侍婢一副關心之態,“可莊主,月神使蠱毒未解,怕是撐不了幾天。”
他轉身低頭冷視那侍婢,仿佛她所言之事無關痛癢,“那又如何?死便死了,死在外頭倒是更幹淨些,退下罷。”
侍婢沉默,覺莊主心懷怒意,不敢多言,隻得頷首退下。
“吱呀”一聲,尋芳齋雕花木門被人推開,魏聞瀟思緒瞬間拉回現實。
來者一身柳綠,攜一縷脂粉香,手提一把折扇。
是謝明斐。
謝明斐踢開酒壇走近魏聞瀟,“一個人杵這喝悶酒有意思嗎?”
魏聞瀟揭開未啟的酒壇,對謝明斐舉高,答非所問,“要一起喝嗎?”
謝明斐奪過他手的酒壇放置一邊,“你別喝了,就你這酒量,再喝個八壇十壇都不會醉,說說什事兒把你悶成這樣?我謝某人可從沒見過你喝這多酒。”
“高興之事,慶祝。”魏聞瀟把酒倒盡,砸碎酒壇,起身出了尋芳齋。
其實不過解愁罷了。
“高興之事?”謝明斐一臉不解,打他認識魏聞瀟開始就沒覺得什事能讓他開心,最多隻是勾勾嘴角。
謝明斐跟出去,本想拍他的肩問他到底是何事,隻見華榮劍忽然出鞘橫在他脖頸間,並聽見魏聞瀟淡淡道出二字:“比試。”
謝顯斐激動往後一退:“我靠,不是吧祖宗!前幾天求著你比都不比,今兒來這一出?”他合攏折扇繞劍一擋,退開一步,“拔劍也不說一聲的,你知不知道很容易出人命的?”
“比還是不比?”魏聞瀟的聲音依舊淡淡的。
謝明斐忽然興奮,折扇一扔,橫提柳色出鞘,“比!”
初陽下,一藍一綠兩道劍光交替閃爍,快得讓人看不清身形,隻能憑借二人衣著與劍光之色分辨。
一刻鍾後,柳色劍脫手,魏聞瀟劍指謝明斐心口。
魏聞瀟道:“你輸了。”
謝明斐輕輕推開他的劍,撿起柳色劍,鼓著腮幫子撅嘴,“行行行,輸了就輸了,好歹你也讓我贏一回,你裝輸一回也行啊!”
魏聞瀟依舊是淡淡地,回道,“休想。”
謝明斐氣得呲呲牙,右手握拳,大拇指指著自己道:“我謝明斐,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遲早有一天會打贏你的!”
“拭目以待。”
“你等著!”
說罷,四海八荒第一臭美的謝某人練劍去也。
昨日飛往滇南的藍色靈蝶循著鶴唳的氣味找到他,此時停正停在他左手背上。
靈蝶傳音道:“還需幾日得歸?”
坐於馬背的鶴唳一聽是魏聞瀟的聲音,抱拳恭敬而答:“一日。”
隨著鶴唳音落,靈蝶消逝不見。
魏聞瀟負手而立,微風捎過他的衣角,幾片桃瓣揚落,心道:“一日,便再耗一日罷。”
東和客棧,後方小院。
秦夜潯立於亭中,一手端魚餌一手投食。他笑看池內爭搶食物的群魚,對身的秋易寒道:“你對這魚有何看法?”
秋易寒抓了一把魚餌,指著另處平靜的水域道:“秦老看這兒有魚嗎?”
秦夜潯捋了一把胡須,指著群魚掙食之地眯眼笑道:“魚都在這兒爭食”,又抬眸瞧了一眼秋易寒所指處,“那兒怎會有魚呢?”
秋易寒望方才所指水域投食一把魚餌,看向秦夜潯道:“現在呢?”
魚群連忙遊動趕去,潛在深處的大魚一躍而起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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