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判聽到這句話從祝九泉嘴說出，思緒瞬間被拉到當年。

    十七歲的彥判為了讓自己的武學境界更上一層，便離開家鄉遊曆天下，此時的他已經算是一代高手，步入了武者的分水嶺——苦玉境。

    然而外出遊曆的彥判發現，外麵的天地並不如自己沉浸的武學世界那般美好，有的地域饑荒不斷，人們啃樹皮、吃觀音土，甚至易子而食，而縣太爺錦衣華食，肥頭大耳活得好不滋潤。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可能隻寥寥幾處是這般情形，其他的地方百姓還是安居樂業、男耕女織一片繁榮景象。

    但彥判錯了，錯的很離譜。

    除了幾個富裕大城，其他地方並無二致。

    朝廷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甚至落草為寇，以打劫商旅為生。更有甚者被抓去勞役，直至死在他鄉都無法與自己家人見麵。

    整個荒誕的世界就這樣呈現在十七歲青年的麵前，帶給他無與倫比的衝擊。

    彥判在熱鬧的大街上猶如行屍走肉，眼神空洞、黯淡、毫無神采。

    直至路過一個販賣奴隸的人販子攤位後，聽見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叔叔，你是沒有東西吃嗎？”

    彥判聽到這聲音好像是跟自己說的。

    叔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段時間沒修理，確實胡子已經快和老爺子的一樣長了，加上淩亂的頭發，保不準回家可昕見了都認不出自己。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髒兮兮的臉蛋、亂糟糟的頭發，再加上腳上套著的一副鐐銬，原來是名小奴隸。

    彥判見多了這種從小被人販子拐出來的孩子，內心早已經麻木，甚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行囊，看看盤纏還在不在。

    自己發過善心，換回來的卻是差點被盜，要不是那個奴隸摸到了冰冷的槍杆被嚇到失了手，恐怕自己現在已經流落街頭了。

    這個舉動在小奴隸眼無異於彥判餓了好幾頓，在找身上的吃的。

    “我這還有半個饅頭，叔叔你吃吧。”

    小奴隸偷偷從自己身上那件又肥又大的破袍子掏出了一塊黑咕隆咚看不出是什的東西。

    彥判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小奴隸剛才所說的半個饅頭了。

    看這個這饅頭的埋汰樣，如果扔到大街上，狗都不帶聞的，可見這半個饅頭對小奴隸來說，是無比珍貴。

    看著小奴隸遞上來的半個饅頭，彥判並沒有接過去，反倒是被小奴隸伸出來胳膊上一道道鞭子抽笞的傷疤吸引了注意。

    “你這傷是怎回事？”

    小奴隸轉過頭看了看正興奮的在街上介紹自己強壯奴隸的人販子，

    “大叔叔打的。”

    “他為什打你？”

    小奴隸顯然不想回憶自己抱著身子蹲在地上被人販子用鞭子抽打的情形，看著彥判緊逼的眼神，還是說了。

    “大叔叔說我賣不出去，吃他的喝他的，還叫我偷東西，我不偷就打我。”

    “那你為什不偷呢？偷了不就不抽你了。”

    “叔叔，我不想偷東西，阿娘說偷東西不對。”

    “你還有娘，那你娘呢？”

    彥判見過有人將自己的孩子賣出去換錢，他覺得這小奴隸八成是被父母賣了。

    “阿娘和阿爹都死了，被大頭兵打死了。”

    小奴隸顯然不想提及自己亡歿的雙親，痛苦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孩子身世真慘，父母慘死自己成了奴隸，但心依然保持了善良，彥判心想。

    心中動了要救他的念頭。

    此時後麵兩個人的聲響吸引了前台人販子的注意，人販子抄起鞭子掀開門簾走了進來，順勢要抽小奴隸，卻看到有人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