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總,關於您父親幾年前所發布的視頻的真偽,您是否能透露一二呢?」
光影地下車庫出口,已然身居副總職務的盧永安剛出門,便被記者圍住了。
而旁邊,保安早已見怪不怪的湊上來,把他們擋在外頭。
但這車,卻是開不出去了。
「真偽?什真偽?」
盧永安無奈的走出車外,站定看向這些顯得有些癲狂的記者們。
自幾年前,父親把那個花絮視頻發出來以後,他走到哪,都會有一大堆人問這、問哪的。
「自然是那片子的真偽。」
記者又問,「那些花絮所記錄的內容,確是為真嗎?盧導拍攝所用的演員,道具,真的是些妖……咳,不同尋常的東西嗎?」
「我父親在視頻上傳後,為了避免誤會,已經緊急補了一條推文,解釋視頻中的內容皆為後期所添上的特效。」
盧永安搖著頭,似是回絕了這個問題。
「可眾多媒體、網友提出異議,疑似有相關部門下場……」
記者心急,還想問些什。
可話才出口,盧永安便抬手止住。
他今年未滿三十,雖未曾繼承其父凶厲的五官,相貌更像了母親張雪茗,但卻承了父親那魁梧的身軀。
一米九幾的高個兒,這一抬手,麵前那著急發問的女記者頓時止住了聲音。
這才發覺不知什時候,自己竟被後邊的人擠得已是跨越了安保線,如今那年少多金的盧總就站在自己麵前,相比於自己一米六的高度,那一米九的身材就跟座大山似的杵在麵前,把麵前的天光都給擋住了。
「你是哪家報社的記者?這膽大。」盧永安好笑的看著這為了業績,出言都不過腦子的記者,「我父親既已經做了回應,那便代表了我們的態度。」
「至於這事兒,真亦如何,假亦如何,天若要塌了,自然會有人去頂著,現在社會安定,人民安寧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要是大家真遇著什光怪陸離的奇異事兒,也可以聯係我們光影,我們光影的編劇部對於這些事情可是好奇得緊。」
而後,記者們又陸續提問,有人問及修行之法、有人問及這世上是否有鬼神、又有人問盧正義是否已入修行門中……
這些問題,若是放在幾年前,那當是有多荒謬,就有多荒謬。
這些可是記者,且還多是些正經媒體出身的,別的不說,學曆上至少也得是本科往上。
這些人經過那多年知識的熏陶,竟還在這等公開場合問出了這些個問題,深信這些事情,若是幾年前,肯定是得讓人恥笑的。
可是現在……
「老頭子還真是給我留了一個大坑。」
好不容易把記者們糊弄走,盧永安上了車,疲憊的坐在後座上,「樂哥,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晚了就趕不上時間了。」
「興許叔叔有自己的想法呢?」
梁樂開著車,今天是盧家的家宴,他也要去參加。
「他?他怎可能會有別的想法。」盧永安擺擺手,「我還不知道他,能讓我父親上心的事情沒幾件,拍戲就是一個……大概就是個愛好。」
「但就像他說的那樣,導演這條路他沒有更多的靈感了,但想要結尾,又找不到一個好辦法。」
「所以就想出了個餿主意,把那些花絮串聯起來,做了個偽紀錄片。」
別人可能會因為父親的諸般奇異,而揣度他意。
可盧永安這個做兒子的,從小到大都是他教的,什想法,什深意,他還能不明白?
他們父
第四百二十六章:【該結束了】
子倆可不是那種,唐國傳統的父子關係——明是父子,卻又似是仇敵,相互瞧不上眼,心有事卻又不說清楚的關係。
自小到大,他們父子便交流頗多。
他在想些什、做些什,也從不隱瞞著自己。
沒必要瞞著。
其實,父親對其他人也沒瞞著,但別人不信。
但自己做兒子的,卻是信的。
別的路,父親或許還沒有走完。
但導演這條路,卻是走到了盡頭。
於他而言的盡頭。
既是盡頭便要落尾,可那一個句話卻不好下手,主要是後來他退圈那幾年,其他人走得太遠了,他有點趕不上去了。
這句號落得差了,便不美了。
父親倒是想了個好辦法,落了個相當完整的句號,想來後邊幾年、幾十年,都不一定有人能拍得出來跟他一般的作品。
可於自己而言,這卻是個餿主意。
不過盧永安也就是被人問得煩了,抱怨幾句,心中真要怨父親做的這個決定?那肯定是不會的。
做孩子的,哪有怨父親的。
更何況,他們父子倆關係那般好,他明明是個長輩,但有時候卻比同輩人更了解自己,這般父子關係,當年上學時,可是讓不少同學都羨慕的。
「你那些回應的話術,都是張姨特意交代我寫的。」
梁樂開著車,「雖然正麵回應一些問題,但也模棱兩可的暗示一些事情,若是以後真發生了些什,人們回想起來,總歸也會惦記著我們。」
剛才盧永安對著記者回答的那些個問題,那樁樁件件都是光影的公關部門預案的。
他的年紀自是要比盧永安大上一輪的,自小的經曆,也讓他考慮得比較多。
盧導那邊,或許真的沒有什想法。
人走後,不就是一捧黃土,該爭取,該做的,那都是生前的事情。
可張總卻不一定,她對光影很看重,她這一生大半的精力都付諸在這上邊。
就算年紀大了,對公司,對繼承人,對未來卻還有著不少的想法。
不過……
梁樂有些複雜的透過後視鏡,瞧了一眼後座上的盧永安。
這位繼承人,對於光影的熱愛可沒有張總那般。
他出身科技大學,心思更多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上,心不在經營,繼承公司這活兒,他雖然被迫幹了幾年,而且還幹得可以。
但梁樂看得出來,那是因為張總壓著的。
張總年紀大了,身體一直以來也不是很康健,這小盧總也一直聽著話,畢業後沒有再去做那些有的、沒的,而是按照張總的安排,進了集團,接觸公司的業務。
可這多年了,那耐心卻是越來越少了。
也不知道將來……
……
「我記得你說過,想要走上修行路,就要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對吧?」
盧家,
客廳內,兩鬢斑白的張雪茗已經年近七十,此時正坐在沙發旁,輕聲朝著旁邊食廳的盧正義開口。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顯得有氣無力的。
而那眼珠子,也不再如年輕時的清亮,顯得渾濁,還有些發黃。
曾經當得上"美人"之稱的她,如今幾十年過去,卻也已經是一張老臉。
比起於她的老態,廚房內,丈夫一如幾十年前剛見麵時的模樣,正從廚房端著幾盤菜出來。
以前,隻要兩人都在家,做飯這活兒是他們一起幹的。
但現在,
第四百二十六章:【該結束了】
自己卻是幹不了了,年輕時的勞損影響不小,即使是後來退休,將養了一段時日,卻也沒有補回多少。
「還想著小安的事兒?」
盧正義把菜放在桌子上,走到客廳看著她,「若是小時候,他有了繼承光影的想法,或許有你的幹涉。」
「可如今他都已經是副總,也見識了不少的事情,人都已經奔三了。」
「就這般,哪還有你多少的幹涉,更多的,其實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顧著你這個母親的念想,才繼續在這個位子坐下去。」
縱使麵前的人已經老去,可他說話的態度,平日的表現,卻也一如既往。
時間留下的痕跡在他眼中,沒什不同的。
「說是這說,可……」
張雪茗坐在那,全然沒有年輕時的風采了。
「照著你說的,將來這個世界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
「那到時候小安跟不上了,怎辦?」
「他對管理公司可是全然沒有興趣的,完全是為了我,為了不讓我難過才繼承了公司……」
她渾噩的想著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這會兒,想著盧永安繼續做這些不喜歡的事情,斷然沒有走上修行路的可能。
從身心都在厭惡這樣的生活,又怎能有所悟呢?
可一會兒,她又想著公司是自己大半輩子的心血,是張家幾代人的心血,絕不可能在自己這一代交托出去給外人。
這般猶猶豫豫,卻是已經沒有了那份決斷之心。
但那又有什辦法呢?
她的時間,應當是不多了。
若是能多有一些時間,孩子想幹嘛,那便幹嘛,至於公司、家業,自有自己去管。
可如今……
「自從退休以後,每天都在等著,等著等著,我又有點怕了。」張雪茗心中惶恐,卻隻能對這身邊人傾訴,「怕小安的將來,怕自己最後走得難看,怕……」
她曾以為,自己經曆了那多的事情,可以不怕的。
但沒想到,最後這段時日,卻還是怕的。
拖得越久,便越怕。
「別想太多,那都是下一代人的事情了。」
盧正義把盤子放下,在她身邊站定,輕握住她的手掌,「咱們過好了咱們的生活,小安的起跑線也比別人高了不知道多少,這般要是還不能安穩度過,那也沒什好說的了。」
「更何況,那是你、我教出來的孩子。」
「咱們得對他有信心。」
按理來說,盧永安快三十的人了,他們不應該這操心。
至少他們三十歲時,一個已經是成名已久的導演,一個已經是業務嫻熟的經理,當時,不管是盧家的父母,還是張家的父母,可都沒有對孩子這上心。
就是張雪茗年輕時,對這盧永安都是極為嚴格、苛刻,沒有半分溺愛。
可如今,倒是開始擔心起來了。
但總歸,這就是做父母的吧。
不管孩子幾歲了,什樣子,總是時不時會擔心的。
「孩子們回來了。」
但還沒等他們再聊下去,屋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響。
「唉……就這樣吧,便這樣吧。」
張雪茗止住了討論的想法,渾濁的眼珠子,滿是暮氣。
這便是人。
隻要是人,終歸是會死的。
除非是修行人,或能多活上那幾十年,就好像比自己年長的那個於文秀一樣,如今也該七八十了,外表卻還是像一個小姑娘一般。
第四百二十六章:【該結束了】
每每再次遇見,她總會忍不住盯著對方,生出些嫉妒、不甘的情緒。
明明這些個情緒在以前。
以前……
張雪茗明明有意克製著自己,卻還是不時的回想起以前。
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曾經的自己。
"太短了啊,人這輩子。"
經曆時,還恍惚不聞,可如今即將抵達盡頭,往回瞧去,盡是如過眼雲煙般,轉瞬即逝。
而旁邊,盧正義看著她,無奈的坐下,煮水,沏茶。
他這一番功夫,如今倒是比張雪茗都要嫻熟不熟。
這茶,倒也慢慢愛喝了。
「如果……」
張雪茗瞧著遞到麵前的茶杯,忽的想要開口說些什,但最終,她又沒有說出口。
幾十年了,認識幾十年了,她都沒有在這方麵開過口。
但現在……
「很遺憾,我也沒有辦法。」
然而,盧正義開口,「我們身處的是這燈火輝煌的都市之中,而不是尋仙問道的時候。」
「就好像是我們看著古時候的人,他們局限於認知,他們猜測著這個世界是圓的,還是方的,想不出來世界之外,星空之上又是什。」
「而現在,我們也是受著這認知局限的人,縱然我的存在打破了一些平衡,但上限、下限的調整,也是需要時間的,而這是下一代人,或是下下一代人的事情。」
他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那眼眸,似是透過外表,看清了她內在的掙紮。
但沒有辦法,這就是人。
人就是這樣的,有苦有樂,有悲有喜,有生有死。
甚至在他眼,張雪茗跟那些修行人也沒兩般樣子。
縱使是曾經的清淨真人都會死去,那許炳才醫生也會死,那王導遊,可能將來觀山道長、於文秀……
這是他們活在這個時代的福氣,能夠作為那"特殊"的人,享有一些特別的優待,但卻也是悲哀。
他們看到了前邊的路,可前邊的路並不長。
至於往後會發生什,盧正義並不清楚,但至少,或許人生不會再如此短暫。
「……我知道的,你跟我說過的,平衡。」
張雪茗止住聲音,而門口,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盧永安已經把車停在車庫,進屋了。
……
張雪茗,壽七十一。
盧永安站在母親的墓碑前,內心有些惆悵,恍惚。
從畢業,離開學校以後,他開始接觸到一些年長於自己的人,而其中便不乏一些三、四十歲往上。
在他們身上,盧永安漸漸感受到了什叫做成年人的負擔。
他也曾設想過,當自己作為一家之主時,又該是什樣子。
但直至今日,盧永安才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一個"大人。"
因為他不再有可以依靠的人,反而,開始要變成別人所依靠的人。
「死亡,沒什值得恐懼的。」
在旁邊,站著他父親,還有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勇叔。
這堂課,爺爺走得早,他還不記事兒,但奶奶走的時候,父親沒有上過。
外公外婆走的時候,父親也沒有上過。
因為那是他人的死亡,父親向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妄言,所以現在……
「果然,你留下來就是為了媽。」
盧永安神情有些無奈,似是一早就有的猜測。
事實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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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母親告訴自己的。
她說,她走後,父親有可能會跟著她一起離開,到時候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母親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雖然晚年表現出了諸多不惑,但當最後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她還是坦然麵對的,保持了少有的清醒,就好似自己小時候見到的那般。
「她確實是我後來留下的理由。」
盧正義也沒有反駁,承認了這件事情。
這輩子,除開渾噩的那二十年,清醒過來後,盧正義僅是隔了拍攝的兩年時間,便遇著了張雪茗,而後以夫妻的身份、家人的身份陪伴了幾十年。
若真有讓她繼續活下去,亦或者說,在這個世界存在,他當然願意用。
「我這輩子,往前渾渾噩噩,清醒後便以導演為目標,這是我的愛好。」
盧正義看著身旁,已然與自己一般高的兒子,「做一行我很開心,即使是後來被其他人超過了,也不覺得可惜,反而很是欣喜,我很樂意於拍出好的作品,也很樂意於欣賞好的作品。」
「後來跟你母親認識,並且決定結婚,我開始承擔起這份責任,這於我而言,又是一種……特別的感覺。」
「其餘種種,皆沒什可說的,我這一生就這兩件事。」
他以極為極短的言語,描繪出了這一生所求。
可其中所包含的份量是盧永安想不明白,也無法感受到的。
他無法想象五十年前,這片遼闊的影視市場上,竟然沒有一寸屬於恐怖片,
他無法想象五十年前,唐國諸多導演皆沒有朝外走的勇氣,而是竭力爭著這內地的市場,
他無法想象五十年前,光影差點就倒閉了……
這些事情於公司的老人口中,不過寥寥數句。
「那我……」
盧永安想問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
母親臨走前,趁著清醒的時候,把所有能說的話全都給說了,而其中也包括公司的事情。
光影若是自己不想掌權,那就讓熟識的人上去坐,不管是梁樂,還是其他什人,都行,反正自己這輩子肯定是不會愁吃愁喝的。
可這樣一來……
但話到嘴邊,盧永安又頓住了,恍然一笑。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沒有問父親,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
盧永安茫然嗎?
當然茫然了,往前的人生,都有著"父母"在兜底,不管做些什,都有他們站在自己的背後。
可後邊的人生,便隻有自己了。
三十歲的人了,按理來說,不該迷茫。
畢竟唐國律法,十八歲以上便算是成年人,這樣算來,他都已經"成年"十二年了。
十二年時光,什成長都沒有嗎?
有,當然有了,盧永安覺著自己比以前上學時更圓滑了,特別是在公司處理事務上,有些人的做派明明不喜歡,但也能維持表麵上的關係。
甚至拋開父母給自己的財產,他本身也是國內有名的大學畢業,熟識的朋友也都各有成就,小到一些電子廠、陶瓷廠、電商公司老板,好一些的醫院、律所、證券,甚至一些政界上的朋友也有。
家底豐厚,父母是有名的大導演、商人。
個人在這個社會也還算是優秀,煙酒雖然沾,但沒癮,都隻是工作需要。
這樣的條件,別人幾代人努力可能都達不到。
可盧永安卻不知道該做些什了。
但不管怎樣,那都是往後的事情了,是自己要獨自麵對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六章:【該結束了】
。
「喵……」
阿勇蹲在盧正義的肩膀上,有些垂頭喪氣的。
「老夥計,如果你找到自己的目標了,沒準我們將來還會再見麵。」盧正義無奈的伸出手,「這個家以後,可就是你的輩分最大了。」
與自己一般,這貓兒跟著他四十多年的時間,一如一開始見到的那般,在外貌、體型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至於內在是否有變化,盧正義沒有過多的探究。
人不可能沒有秘密,內心總是會隱藏著些什,阿勇也一樣。
「爸,你看起來很篤定,自己還會有下一世。」
聽著這話,盧永安忍不住開口說著,「要是沒有……」
「那便沒有。」
盧正義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那便真的死了,又有何妨?」
「或許有人會覺得,長生不死才是追求,但每個人選的路都是不同的。」
「比起於慢慢變得無情、高高在上,我更喜歡活在這世間,有滋有味。」
說到這,他頓了頓,「當然了,這是我給自己選的路。」
「若是你將來有機會走過修行門,踏上修行路,你也得自己去選。」
他不怕死,坦然麵對死亡,並不是因為知曉自己有下一世。
盧正義沒有多少情感,但卻眷戀於感受情感。
「這是我作為父親的最後一課,希望能夠幫助到你。」
盧正義看著兒子,盡了最後一份責任。
下一刻,他緩緩坐在地上,人閉眼,身體便靠著墓碑倒下了。
肉眼可見的,盧正義的身體在枯萎,在衰老,直至那一點性命真的離開了這具身體後,他身體內的器官都停止了運作。
盧永安平靜的看著這駭人的一幕。
從小到大,他見過不少的奇聞異事,而父親便是那最奇、最異的一件。
他不會老,他擁有無盡的巨力,他能讓自己周身似是存在於另一個維度,讓人們感知不到……
在父親的身上,發生過很多很多驚人的事情。
盧永安少有親眼見過,多數都是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的。
「騙子……」
而就在這時,身旁忽的響起了一個聲音。
盧永安詫異的望過去,隻見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貓叔叔"那張貓臉上,同樣有些驚異。
「誰在說話。」
他又開口了,人聲從那張貓嘴傳出來,顯得有些怪異。
「我在說話!」
他瞪大了貓眼,「我會說話了!」
「是啊,你會說話了。」
另一個聲音從墓地響起,隨著而來的是毫不掩飾的腳步聲。
阿勇警惕的看向出聲的方向,但在看到來人後,卻又頓住了。
「你是……」
盧永安遲疑的看向來人,好一會兒才叫出了聲,「道長。」
「叫我觀山叔叔。」
來人笑著回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來人正是觀山道長,然而,他卻沒有了往日那般中年模樣,反而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人,再沒有曾經的老態。
他的層次達到了曾經清淨真人的高度,甚至有過之餘。
「我曾以為,他會走得比我晚的,但沒想到如今……」觀山道長來到墓碑前後,有些複雜的看著麵前,這個已經失去了生機,全無往日風采,好似一個普通人一般的人,「唉……」
最大的靠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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