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到這來了？”費炎朝著陽匯明隨口一問。

    “我來給人送貨來了。”

    聽完，費炎心想不會這巧吧，好像以前聊天也沒說過他家是幹什的，於是他試探性地輕聲說：“天王蓋地鼠？”

    陽匯明呆子似地看過來也小聲說：“寶塔鎮河鏢？”

    說完，兩人同時一笑：“真是你啊！哈哈……”

    聊了兩句，陽匯明從背包拿出了符皮和靈墨：“炎哥，你的貨，一階二品符皮21張，一階二品靈墨5斤，你看看。”

    “好。”

    說完，費炎開啟了打分功能，符皮拿到手上的立刻就顯示出了分數，81分，82分，80分……

    這品質應該是比較高的了。符皮分三品，從60分到100分有40分，40分分三份，他不知道二品的分數範圍，但最後的10分肯定是三品的範圍啊，所以80+分就算是二品是80~90分這個範圍也已經達到了。

    其實費炎還帶了把尺子，為的是量一下符皮尺寸，師父教過，有的奸商為了能讓整張的獸皮能多切出幾張，會對符皮尺寸有所縮減。

    標準符皮是16CM*7CM的長方形，厚度的話就看各人手藝怎樣。如果縮減個1毫米左右的其實不影響圖案生成，對於一些複雜些圖案的話，可能就要挨著邊緣畫了，但好歹是夠畫的，但對於新手的話，極可能就會造成一種局促感，影響畫符的成功率。

    “怎樣，我爸的手藝。”

    “嗯，不錯。”

    “哦，對了，給……”說著，陽匯明又從背包拿出個學生用的直尺遞了過來。

    “這……”

    “我爸說了，驗貨就要仔細，買家沒準備好，咱們賣東西要幫買家想周到，這樣生意才能長久。”

    費炎聽得直點頭，接過尺子：“說得好。”

    量過兩張，尺寸足夠，還有微微的超出，把21張再碼齊了，確實都是達標的好貨，厚度很不錯，皮麵細膩，確實老師傅做的，是誠信經營的店鋪，這回選對了。

    接著，費炎又用手指點了點靈墨，剛接觸上分數就出來了，83分，手稍稍一掂就知道重量足夠。

    “OK，沒問題，確實都是好東西。”

    陽匯明聽得一臉驕傲：“手機帶了沒，收貨給個好評啊。”

    “呃，不好意思，我沒有手機。”

    陽匯明愣了愣：“沒事，收貨單上寫也可以的，不過手機還是得買一個的，聯係方便啊。”說著，又從背包拿出一張機打的收貨單和筆。

    “說的是，等有空是得買個。”說著，費炎把收貨單寫好，還寫了個好評。

    “耶，人生第一單生意，完成嘍。”陽匯明顯然很高興，放鬆地坐了下來：“炎哥，你這是要當符師了嗎？”

    “隨便畫畫，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我覺得你一定行，你等會，我去買點吃的，今天我請客。”

    不遠處的大樹底下有個小攤，陽匯明買了兩根甜棒，一種無需低溫存儲，卻有著類似冰琪淋口感的甜品，外邊是厚厚的巧克力，插了根木片。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舔著甜棒，陽匯明說：“我爸說，符師好難的，要有畫畫的天分，我也想學畫符來著。”

    “咱們繪畫班的，應該都有一定功底。”

    “我爸可不這想，他覺得隻有現成的手藝是最實在的，其實他說得也沒錯……隻是處理符皮、熬煉靈墨，真的太臭了……那天覺醒成功我就回家了，昨天老爸終於肯讓我進他的工作間，教我怎處理獸皮……可我進去堅持不到五分鍾就跑出來了，吐了好久，惡心了整整一天，什都不想吃，我當時竟然還說‘這工作狗都不做’，後來想想，我可真是混蛋哪……炎哥，你知道嗎，就是這樣的工作，我爸竟然做了十幾年，一些老客戶都說我爸的手藝好，我才知道，簡直是用命熬出來的……”

    費炎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他知道，陽匯明的話癆模式開啟了，不過今天他說的這些，和以前不同，變得有些深刻，他突然想起自己找店鋪的時候吸引他的那個標簽，不由脫口而出：“十八年老店……”

    “對啊，你也看到了吧，十八年啊，我連五分鍾都堅持不了，我爸竟然堅持了十八年，十八年啊……”他微微顫抖地說著，別過頭，悄悄擦拭著眼淚，費炎伸出手抓著他的肩頭以示安慰。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費炎想起前世的父親是為了給他摘些他喜歡吃的野菜，這才遭了毒蛇，送到鄰縣有血清的醫院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