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飛馳在塵土飛揚的原野，車輪時不時碾過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明物體，隨之擠壓噴射出幾道散發著惡臭的黏稠的渾濁液體，濺到來人的褲管和路旁無辜的無名野花上，摩托車上的女人瞥了一眼褲管上的髒汙皺緊了長眉。

    沉甸甸的黏液落在花頭，孱弱的花枝再也支撐不住，任由花冠垂落到地上。

    機車長時間的轟鳴早已讓聽覺失靈，這樣的路不知行駛了多久，終於開上一條平緩的大路。遠遠的，看到一塊高大的告示牌，夕陽西下，血色的殘陽灑下一片金輝，告示牌金屬製的邊緣被反射出一圈刺眼的光圈。耳邊呼嘯的狂風開始夾雜起人聲和輕緩愜意的音樂

    快到了。

    庇護聯盟總部。

    機車轟鳴聲戛然而止，女人疲倦地揉揉耳朵，對突如其來的平靜有些不習慣。

    人流過多，女人隻好跳下摩托，推著沉重的機車小心地在人流中穿梭。

    盡管戴著頭盔，但人群中仍然有人很快認出她：

    “是第一戰隊隊長！”順著叫喊的人手指的方向，人們很快認出那個身形欣長的女人的身份。

    人群吵鬧起來，紛紛叫喊著關自姝的名字，眼中都迸發出愛敬的光。

    但人們沒有鬧哄哄地講關自姝團團圍住，反而有序地讓出一條通往總部市政廳的路。

    “關女士，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身體啊！”

    “自姝女士，如果有需要請您盡管吩咐！”

    “……”

    關自姝將頭盔上的護目鏡推至額上，露出那雙狹長微微上翹的眉眼，對著群眾一一笑著點頭致意。

    離市政廳還有百米距離，廳內的機關人員立即快步走來接過關自姝手中沉重的機車，隨即一個身形瘦削，一頭麻栗色齊肩短發的年輕女孩從門口閃身出來。

    “伊希莉，真是好久不見。”關自姝快步迎上去，彎腰抱住往自己懷紮的的女孩。

    “你還好嗎？”伊希莉·懷特抬起頭，用並不流利的中文努力地跟關自姝溝通，眼中亮晶晶地抬頭望向關自姝臉上新添的傷疤，心疼地輕輕撫摸著：“這次可以留下了嗎？我們真擔心你。”

    關自姝笑吟吟搖頭，又撓撓她的下巴：“亂世需要我。”

    關自姝在經過全身消毒後，踏進了市政廳大門。

    穿過一層層外觀相似的樓層，關自姝熟門熟路地繞到市政廳最頂樓，中途時不時有工作人員進出，看到關自姝後紛紛停下向她打招呼，關自姝也一一淺笑著頷首回應。

    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兩盆綠植靜靜地搖曳著薄嫩的葉子，關自姝側頭看它，門頂彩色琉璃的光影投射在關自姝線條鋒利的側臉，像希臘神話中的女武神。

    關自姝握住綠植的一片葉子晃了晃同它握手：“好久不見。”

    木質門被無聲緩緩推開，屋內還是一年前熟悉的陳設，隻是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更厚，牆上掛著新的戰區分析圖紙，書架專門的一格放著還未批準的新入難民手續。

    桌前的男人專注地伏在案上，手中的筆在紙上紛飛，嘩嘩作響。

    關自姝看向一旁的餐桌，果然，飯菜還冒著絲絲熱氣，未曾動過一口，一看便是放了許久了。

    辦公桌前的男人起身想從身後的書架拿取文件，卻在轉身之際在餘光中瞟到了關自姝。

    男人嚇了一跳，回頭看向她：“自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