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狗正要進屋。
伏虎望著羅戰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後認命般躺在地上,像是誦經緩緩念道:
“大乾七十六年,老衲殺地痞張三,因為他濫殺無辜。大炎五年,老衲殺貪官章三,因為他草菅人命。大炎七年,老衲殺土匪彰三,因為他惡貫滿盈......''
雨聲太大,梁老狗沒有聽清,哈哈大笑:
“怎,小和尚死到臨頭還在誦經,難不成還指望有佛來救你?”
說罷,梁老狗腳步一頓,隻見伏虎吐出一口血沫緩緩站起,嘶吼道:
“佛?世人皆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不修習佛法,是因為早已犯下無數殺孽。
假若我做不了那怒目金剛,那我便做那夜叉修羅!”
說完一股黑氣散開,伏虎雙眼充血,仿佛地獄餓鬼,佛前羅!
那是煞氣!他一個和尚怎會修煉出如此濃鬱的煞氣!梁老狗,滿臉不敢置信。
“去靈山的路太窄,拜佛的人又太多,那我便在山腳做那護衛閻羅,不放那些假仁假義的一眾宵小入我靈山!”
狀若瘋魔的伏虎一拳打向梁老狗,竟將其擊退數步。
兩人抬手交錯,梁老狗竟然節節敗退。
“你居然被封印了修為?原來如此,這就空靜的後手嗎。”說罷,像是意識到了什:驚怒道:
“這是真意!你這和尚修的是居然是業障!重樓寺居然有這一尊殺神,當真是諷刺,不過你以身化夜叉,今日也必死無疑,你當真要和我同歸於盡?”
伏虎聽聞不答,一拳打在梁老狗胸口,將其身上血霧打散,竟是強行打破了那殺伐真意!
猛吐出一大口血,一字一頓答道:“方丈給此真意起名為羅,我這一生雖犯戒無數,但問心無愧,你殺人如麻血海濤天,我最後便渡你一程,便是入那阿鼻地獄,我亦是無怨無悔。“說罷氣血不足,翻倒在地。
梁老狗臉色陰沉,真意被破,短時間沒了內力,想到全軍覆沒的金甲衛,一發狠,雙指眉心一點,輕哼一聲。
“好小子,好得很!那就比一比誰更狠!”
“糟了,他在自決經脈,他要拚命!梁老狗!姬由狼子野心,他想剿滅整個江湖!你當真不知?”丁震霄見狀大喊。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們尚且知道為那所謂的人皇易武盡忠,本座豈能屈居於人?何況若是沒有本座了,那還要這江湖作甚?今日本座便以此身為炎皇開路!”
說罷,眼眶流血,一襲紅衣無風自動,重新湧起一陣血霧,走向木屋。
伏虎之前強行解開封印,方才破了梁老狗殺伐真意,此刻已昏死過去。
丁破霄劍陣被破,也是沒了餘力。
已無人能再站起阻止,一切都結束了。
“唉,朝堂也好,江湖也罷,不過過往雲煙,何必爭來爭去。”
一位老者從竹林走出,走向木屋,緩緩坐下。
“找死!”梁老狗怒急攻心,漫天血霧向老者襲去。
“畢竟這世上啊...”老者緩緩拔劍
“...就沒有撥不開的霧!”
劍出,霧散。
一劍,破意。
梁老狗躺在地上,雙眼瞪大:“黑白...龍淵劍?你是潛淵!”
潛淵真人也不答話,就坐在破屋門口。
梁老狗重新站起,自己經脈已斷,已活不過今晚。
歎了口氣不再嚐試前往木屋,他很清楚自己任務失敗了,破屋門口守著的老人是潛淵,這個理由便已經足夠。
他向潛淵行了一禮,朝著破屋的方向拜了二拜,又向京城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
猛得一發力,重新凝結血霧
一掌打向伏虎額頭,在丁破霄的驚呼聲中,伏虎竟睜開了眼。
“小子,你說話倒是對本座胃口,就這死了也是可惜。”說完又是一陣血氣翻湧,又緩了好一陣用盡力氣,留下了在江湖的最後一句話:
“今日,本座救你一次,你渡我一程,本座要聽楞嚴經。”
良久,伏虎掙紮著站起:“佛不渡眾生,一向都是眾生自渡,不過梁老...梁涼前輩你倒是救了我一命,就是這楞嚴經嘛,我也確實不會念。”
說完便跪下,對著大炎第一高手梁涼不成人形的屍骨,鄭重的磕了四個頭。
大戰終,天已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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