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咕咚,哎呦……
片刻之前尚自群英畢至,少俠鹹集,談笑風生的茶亭之中,此時眾位驕子俊彥卻頓覺醉意熏熏,天旋地轉,一身煉氣修為雖是尚在,但就是丹田閉塞,氣脈凝滯,渾身隻覺酸軟無力,紛紛倒地不起。
尤其幾位仙資綽約的佳人更是醉顏酡紅,鬢亂釵橫,掩心而顰,海棠春睡一般東倒西歪,臥桌而伏。
一旁角落,看著熱鬧正自腹誹的袁丹丘眼珠滴流一轉,脖子一歪,口吐白沫,抽搐之中倚著亭角竹柱,斜斜半癱在地,似是昏迷不醒。
“茶中有毒?天門這位上仙說笑了,小老兒一介山野村夫,粗鄙凡俗,何來那卑鄙醃臢的毒物?”
枯瘦佝僂的賣茶老者,顫顫巍巍站起身,渾濁的目光從眾人身上緩緩掃過,沙啞的嗓子緩緩說道。
“世人都知酒醉人,茶亦醉人何必酒。”
老者徑自緩緩端起一碗熱茶,深深嗅了兩下,頗有些陶醉,繼續道。
“三州交界這霧山雲海,素產銀針白毫尖,采之不易,久負盛名,曆來便是各宗真人上仙的上等貢品,諸位大人想必有所耳聞。”
“殊不知這山長水遠,幽深之處,更有一株千年銀針茶樹,偶得靈秀造化,每十載或可摘得三錢雀兒舌,第一口下去隻是淡淡清苦,第二口卻是幽幽回甜,到得第三口便如那世間難覓的醇酒瓊漿。”
“神仙悠哉喝三口,夢醒已是爛柯人。”
老翁心向往之,一聲長歎,伏身乞道,“小老兒別無惡意,諸位上仙隻需在此酣睡三日,待這幾日菡仙子渡過雷劫,得入融靈之境,爾等自可安然醒轉。那仙子雖為花靈之身,但曆來與世無爭,自不會為難煉氣小輩。這雀兒舌妙處無窮,諸位大人醒後自知。”
謝景河兀自強撐不倒,斜倚著亭中都籃,聞言吃了一驚,劍眉緊鎖,沉吟道,“老丈你說那花妖要渡雷劫?那花妖三年前剛自一株七瓣七色青蓮啟靈入道,短短數年便要度這雷劫融靈,這分明乃是逆天而行,又怎生可能?”
這俊介公子喃喃道,“若是如此,那真可棘手了,融靈妖修卻不是吾等一眾煉氣之輩所能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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