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23
陳落在青雲門的時間並不久。
隻是少許半日,便下了山……
山中,依舊熱鬧。
青雲門的收徒,總是一件大事…可惜,對於這樣的熱鬧,陳落總不願過多的去關心和在意。
距離青雲山百之外,有一城。
城為清萍城。
本屬於青雲門的管轄範圍,但後來,卻是獨屬了出來。
無他……
朝堂向來不支持這一點的。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於是,有修仙者的所在,也便有了凡人。
而有凡人的所在,總需要有著一個朝堂。
這是規則!
也是規矩!
青雲門作為大宗之一,總需要遵守這些不成文的規定,哪怕,這樣的規定有些時候看起來有些可笑,哪怕這一個大燕王朝,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多了不起的皇朝。
下了青雲門,陳落便在清萍城中住了下來。
買了別院。
不大不小,正正好。
院中栽種上桃花,樹下有著一秋千。
牆角位置,有美酒幾壇。
酒是桃花酒。
是陳落自己釀造的……
暫且口感不算很好,可若是放個三年五載的,到時候便是極品。
當然,這所謂的口感不好是對陳落而言,若是對他人而說的話,那已是人間仙釀了。
平時時候,便坐在秋千上,蕩著,喝著桃花酒。
若是無趣的時候,便取得桃葉一片,化為人形,與之對弈。
當然……
偶爾時候,也有侍女舞劍。
這樣的日子,倒也不是過於無聊。
且……
於城中,陳落也結識了一友人。
人是一中年人。
曰:張易知。
張家算是清萍城中的大家族……
以經商起家。
後走了仕途。
經過數百年的沉澱和發展,莫說是在清萍城,便是在皇都之地,張家也算得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清萍城的張家,便算是祖家……
隻是,盡管有著這樣的背景,這一切對張易知來說,卻並無多少的用處。
他為庶出……
且母不過一青樓女子,於是,也便入不得張家之門。
這姓是張易知母親要他所留下的,他本要隨母姓。
但張母曰:“世俗綱常,從無子女隨母姓之說…你該為張,不管張家願否承認,你皆是張!”
張易知不再強求。
世間張姓無數,非僅一門一戶……
陳落與知相熟,便是因為這房子。
房子的主人為張易之故人。
故人離去……
留下房子。
曾請他代為寄售,於是也便有了這緣分。
“可惜,李兄一去,卻再無歸來之日……”
張易知目光灼灼,望去北方之地,似乎能看得那一片混亂和虛無之地一樣。
也能看得那一座通天石碑,看得那碑石上的鎮妖兩字。
他口中的李兄為一修士。
邊界之亂,大妖橫空……
無數修士前赴後繼,那人,便為其中一人……
可惜。
此去無歸。
於這清萍城留下院子一座,加之尚且有妻女在世,於是這院子賣下的錢,也成為了那李修士給與她們母女最後的一點彌補。
“總要有人需要做些什的。”
陳落說著:“縱死,無悔……”
縱死,無悔嗎?
張易知低喃著……
這四個字似乎有著別樣的魅力,讓無數人前赴後繼……
其實,他們也怕死。
可他們總要做點什才是。
這天下啊……
那鎮妖碑下的屍骸。
那凝聚成河的鮮血。
總得有人,背上他們的重擔,總得有人,記得他們的堅持才是。
“可惜…”
他歎氣。
可惜他不是修士……
可惜他並無斬妖劍!
可惜,他做不到劍出寒光十九州,做不到那除魔天地間……
張易知走了。
好長時間不曾再來和陳落喝酒,後來陳落出門,聽到了消息,說是科舉的日子要到了。
大燕科舉,和大周科舉製度是大差不差的、
分為童生,鄉試,會試,殿試。
童生考試包括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應試者不分年齡大小都稱童生,合格後取得生員資格,方能進入府、州、縣學學習,所以又叫入學考。
鄉試因在秋八月舉行,故又稱秋闈,由秀才參加,考取的叫舉人,惟有舉人,方可參加會試……
張易知許久之前便是舉人。
隻是自考上舉人後,數年便不曾再考。
此時倒是起了會試之心了……
會試需前往皇都……
臨行前一日,夜深,張易知拜訪了陳落。
和往日不同,此時的張易知多了一些滄桑,但眼中,卻是多了一些光芒……
那種光芒不是很濃鬱。
卻也有著一往無前之勢……
“陳兄,我要前往皇都了……去參加這一次的會試。”
他說:“走會試,上得朝堂之殿,直至取得那狀元之位!”
陳落沒懷疑他的話。
狀元於他而言,實不是難事……
但……
“功名,並非你的目的。”
陳落道:“張兄的心,恐怕並不安分……”
“是!”
張易知道:“我欲於狀元之軀,取得一劍,直入極北所在,直達鎮妖碑下,去走一走,李兄走過的路。
去看一看,那人間和妖界之處的血雨腥風,更想以手中之劍,守得人間一縷清明……”
他,隻是一個凡人。
但此時便是這樣的一個凡人,口中說出的話,卻引得這一方世界的天道給了共鳴。
可以看到,那一縷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朦朧之間,不知什時候有了那大道之蘊。
雖少。
卻也足夠顛覆這世間許許多多了。
“如此,便祝張兄一路順風了!”
張易知點頭。
轉身,欲離去……
可在離去的時候,卻停了下。
回頭……
遲疑了少許,還是問道:“陳兄為修士?”
“是……”
陳落並無隱瞞,隻是點頭。
“青雲門人?”
“非……”
“可去過鎮妖?”
“不曾……”
“你於清萍城等人?”
“是……”
“等誰?”
“等一個該來之人。”
“看來,這一個人不好等。”
陳落笑了笑:“是有些不好等,甚至,連我都不好說,他到底會不會來。”
“那如果,他不來嗎?”
這一個問題陳落還真沒想過。
他想了下。
“如果那時候,他還不來,那我便隻能用我的方法了。”
“什方法?”
“你不會想知道的。”
陳落並無說謊,他的確不會想知道的,便是這一個大千世界上的人,都不會想知道。
張易知沒在說什。第二日時、
已騎著一老馬,隨著商隊朝著皇都的方向而去。
皇都至此有著數千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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