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凶手的自卑心理不允許他告訴死者他的愛慕。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在謀殺,而是拯救。他愛她,愛到無法自拔,渴望擁有她,又感到害怕。他害怕告訴她,她會拒絕,但是,他又不希望她被其他人占有。”
王濤注視她半晌,繼而說,“現在局上上下下,除了老方和幾個警察認為還有疑點,其他人都認為凶手已經伏法。你一個新來的話,沒人會聽。”
“我沒打算講出來,”丁俊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個人的看法。”
剛說完,有人通知丁俊,方警官讓她一起去C村把衛青抓回來審問。這回輪到丁俊開車,方警官不發一語。
為緩解尷尬,丁俊說,“方隊,案子這快就結束啦?”
“還沒呢。”
“那你這快就把門和自行車帶回去。自行車不是證物嗎?”
“廢物。這孫子不笨,把自行車棄在河邊上,居然又返回來躲進了油菜花田,可這孫子也笨,車轍在油菜花田旁消失了,以為我們不會找啊,這些鄉下人。”
丁俊皺皺眉頭,猛吸了一口煙。
“他本來可以逃走的。為什不?”
“人傻唄,自作聰明。”
“方隊,這的村民是不是都有手機?”
“你以為這是原始社會啊,即便是深山老林,大家都在用智能機。不過,衛強的手機八成是被河流衝走了。”
丁俊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作為嫌疑人,衛青為何剛好趕到衛強被包圍的現場,真的隻是巧合?
可是,衛青和她推測的凶手完全是兩個人。
“方隊,一會兒能不能把衛青的手機拿去技術隊看看,我記得張春花也有手機,說不定麵還有未刪除的信息。”
方警官一愣,以讚許的目光看了看她。他默默叼起一根煙,說,“你為什要幹警察?”
“有為什,就不會當了,”丁俊笑笑,聳聳肩膀,不再說話。
找衛青時,剛好衛紀中也在。看到二人,竟有些局促。衛青和衛強一般高,比衛紀中高了近五厘米。衛紀中忙散煙,二人接過,說了句謝謝。
“有事啊?”
“你們是好朋友?”方警官看著兩人,說,“想帶他回去問幾個小問題。正好你也在,能不能告訴我案發當天的不在場證明。上次太匆忙。”
“咦?凶手不是死了,怎還要查啊,”衛紀中故意說得很大聲,“兩位警官,我太太可以為我證明,晚上十點半就睡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聽到有人說出了命案才起來。”
“一會兒帶我們去你家,”方警官說完,盯著衛青,道,“那天晚上三點半到五點之間,你人在哪?”
“說出來,是不是就可以洗清嫌疑?”
方警官點點頭。
“好吧。一點半以後,我去了衛海燕家,她發短信給我,老公不在,去大渡口搬貨去了,”衛青往後看,老婆不在,“這事千萬別讓我婆娘知道,她會殺了我。”
“她可以替你作證?”
“不能。我走到窗口才發現,她老公還在,於是,我就往回趕。在路上,突然衝出來一個人,我沒防備,就把我打暈了。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錢包被人搶了,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來,發來一條短信。”
“短信?”
“我早該料到是他。他知道我和張春花的事,把晚上輸的錢都拿回去了。短信上說,要找他就去經常玩的河邊,他自行車就停在那。”
第二天,晴,丁俊和王濤一起去食堂吃中飯。今天的菜色不錯,有肉有湯。丁俊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王濤吃得津津有味,一抬眼,發現丁俊在看他。
“你怎不吃?”
“昨天,我見過凶手了,”丁俊思考良久,歎了口氣,“他太聰明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每一步都考慮到了。”
王濤停下來,看著她。
“他是怎做到的?”
“其實,非常簡單。”
“簡單,”王濤腦子寫滿問號,“有件事我早就想知道,凶手是如何進入室內,淩晨一點半,麻將打完以後,衛強肯定很快就要休息,凶手是怎避開他,最後殺了張春花?”
“不需要避開,”丁俊說,“凶手發了一條短信給衛強,讓他快逃,警察要抓他。我猜測大致內容是這樣。”
“他這聽話?”
“他一定得那做。根據對死者張春花的過去了解,她是被人販子拐賣來的,而且也不是越南人,而是湖南長沙人。凶手是他的熟人,他讓衛強躲在河邊的油菜地,然後自己騎自行車引開他人的注意力。”
王濤恍然大悟道,“然後,凶手用農藥殺死了張春花,嫁禍給潛逃的衛強。可是,他就不怕衛強把他供出來?”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讓他活著,不然,也不會選擇河邊,”丁俊冷冷地分析道,“他非常了解衛強這個人,他性情衝動,在被夾擊的情況下,跳河的幾率非常大。”
“難道?”
“不錯。是他策劃了衛青去堵截衛強,時機掌握得剛剛好,選擇河邊還有另一個原因,毀滅證據,”丁俊說,“他給衛強發的短信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可是,他一跳河,證據就沒了。”
“對了,衛青的手機發現了什?”
丁俊攤開手來。“這樣一個冷靜的凶手,怎會留下明顯的證據。衛青說,手機被人偷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他就是凶手。”
王濤皺了皺眉頭。
“不在場證明呢?”
“誰會狠心讓自己的丈夫坐牢,”丁俊說,“他下的是一招險棋,不過,他贏了。”
這時,王濤卻提出了另一個觀點。
“誰會狠心讓自己的老婆坐牢。”
丁俊不置可否。這時,方警官走過來,一屁股坐下來,臉上寫滿費解。他抄起麵前的雞腿就大快朵頤。
“方隊,咋啦?”
“李局說,案子撤了。”
丁俊和王濤互相看了一眼。
“那,方隊,你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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