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馬纓花開了(本章核能)
李伴峰帶著一群影子衝出了匠坊旁邊的巷子。
巷子外邊,東西南三麵,重重包圍,隻有北麵的敵軍稍微稀疏一些。
北麵是一座山丘,上邊放著不少軍械,還設置了陣地,應該是平時操演攻防的地方。
從北麵突圍?
李伴峰盯著山丘看了一眼,總覺得寒意陣陣,靠著趨吉避凶權衡片刻,他選擇了朝南突圍。
敵軍主陣在南邊,因為宅修的特性,敵軍隻能看清影子的輪廓,還以為李伴峰帶來了很多人手。
主將宋燭吳基蘭決歪著三顆腦袋,一起看著李伴峰。
他不是軍士長,也不是萬夫長,他是砥鋒營的將軍,真正帶過兵,打過仗,
在土方國戰場上立過戰功的將軍。
宋燭是中間的腦袋,平時都是他主事兒,李七突然帶出這多人來,宋燭也確實有點驚訝。
吳基在旁道:「這人身上有機關吧?這多人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蘭決笑了笑:「嘿嘿,管他什機關,把他人頭摘下來,給喬大人送去,咱們的爵位還得加一等。」
吳基一皺眉道:「你還想著爵位?知不知道咱們折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砥鋒營的人命有多值錢?你還是想想該怎和喬大人交代吧!」
蘭決還在笑:「這不就是為了交代?這個人的人命也很值錢,能在砥鋒營麵前支應這半天,在普羅州必然是個大人物。」
說話間,雙方已經交戰,李伴峰衝在了最前麵。
伴峰乙從身後趕上:「老甲,你往我們身後站!」
李伴峰道:「現在不分彼此,咱們都是弟兄!」
他跳上前去,揮起唐刀,砍向了一名校尉中間的腦殼。
「刀刀取敵首!」敵軍腦殼夠硬,唐刀也拚了命了,這一刀削掉了校尉半個腦袋。
可這校尉沒死,剩下的兩個腦袋,一人操控一隻手,把李伴峰給抱住了。
李伴峰沒等掙脫,忽覺脊背發涼。
一名三頭土兵揮起長刀,朝著李伴峰砍了過來。
李伴峰不招架,不躲閃,直接和伴峰乙換了位置,伴峰乙被攔腰斬斷。
「你說不分彼此,是這個意思?」伴峰乙看了李伴峰一眼,被校尉扔在了地上。
李伴峰回身又是一刀,再砍校尉一個腦袋。
第三刀不用李伴峰叮囑,唐刀自己動手,把校尉第三個腦袋砍了。
三個腦袋都掉了,校尉摔在了馬下。
放映機壓低聲音問酒葫蘆:「唐刀隻能砍三刀,三刀砍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從藝術的角度來分析,是不是有點浪費?」
酒葫蘆道:「我不知道什是藝術,但我覺得不虧,從衣服上看,這個人有身份。」
酒葫蘆跟著姚信打過仗,雖說沒怎在戰場上斯殺過,但戰術多少知道一些。
她覺得李伴峰在選擇上沒錯,姚老以前打仗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打法。
果如所料,這名校尉是周圍數百人的軍士長,他倒下了,周圍軍士的攻勢都沒了章法,周圍的影子瞬間占了上風。
可雖說沒有章法,這群軍士的站位沒變,陣法沒亂,強悍的戰力依舊還在,
雖說上風占盡,可影子們殺不了幾個人,更找不到突圍的機會。
將軍左邊的人頭吳基皺眉道:「這人很奸詐,知道對誰下死手。」
右邊的人頭蘭決笑道:「一個校尉而已,又不是死不起。」
中間的人頭宋燭開口了:「這話說的沒錯,咱們有九名副將,二十二名校尉,我看他能殺幾個。」
吳基轉臉對身邊的副將道:「你去頂上。」
這是蕩寇營的規矩,陣亡一名軍官,立刻有其他人頂上,尤其在砥鋒營,整個過程進行的非常順暢。
宋燭三個腦袋所說的話,都被牽絲耳環聽到了。
李伴峰看向了宋燭,大致推斷出了宋燭的身份。
他先把伴峰醜和伴峰寅叫到了身邊,兩人在李伴峰身後一重疊,形成了三個腦袋。
有了三個腦袋,李伴峰跳上了校尉的鐵馬,放映機從身後鑽出來,把畫麵做了些改進,旁人看來,仿佛倒下的校尉又重新站了起來。
李伴峰低聲道:「老爺子,開門。」
隨身居打開了房門,娘子用低沉的嗓音喊道:「爾等聽令,隨我進兵!」
換做以往,這事兒不用這麻煩,李伴峰直接用深宅大院之技就能把娘子的聲音借出來。
可現在娘子不是宅靈了,聲音不好往外借。
借不到也沒關係,隨身居單獨開了一扇車窗,給娘子觀看外邊的狀況,娘子馬上就知道該做什。
李伴峰要假扮校尉,娘子立刻下達了軍令。
這一聲喊得雄渾有力,周圍人聽得清清楚楚。
李伴峰騎著鐵馬衝出去了,周圍有很多軍士想不明白,他為什要衝出去。
還有些軍土想不明白到底要往哪衝。
但也有很多軍士想都沒想,就跟著衝出去了。
這事兒貌似不用想。
那個人騎著校尉的馬。
那個人長著三顆頭。
那人長得和校尉一模一樣。
那不就是校尉?
聽從校尉的軍令難道有錯嗎?
至於聲音上的偏差,戰場上大部分人根本留意不到,更何況他們還中了愚修技。
這些人跟著李伴峰一衝鋒,就離開了陣法的站位。
一旦偏離站位,這一區域的陣法當即失效,伴峰丙喊道:「剁了他們!」
吳基著急了:「趕緊支援!」
蘭決還在笑道:「你還別說,這人真挺聰明,不過眼下確實該去支援了。」
「不急!」宋燭搖頭道:「現在若是支援,各部的陣型都得亂了,豈不正中他下懷,讓副將迅速接應,重整軍陣。」
重整軍陣來不及了,沒等副將來到指定區域,影子們衝到人群當中,砍得的血肉橫飛,校尉手下幾百人,轉眼之間,死傷殆盡。
可對方主將沒上當,大軍陣型不亂,李伴峰依舊無法突圍。
不上當沒關係,李伴峰盯準了另一名校尉,伺機又要近身。
可惜在千夫力陣,想近身沒那容易,軍士們吸取了教訓,彼此之間協同防禦,不給李伴峰靠近校尉的機會。
取得的戰果轉瞬即逝,李伴峰和一群影子再次陷入重圍,箭矢翻飛,大片影子中箭倒地,李伴峰在各個影子之間來回交換位置,艱難支應。
蘭決放聲笑道:「勝券在握,最好抓活的!」
吳基覺得情況不對:「他身邊的人怎越打越多?」
宋燭雖說有豐富的戰場經驗,但他沒見過這樣的技法,眼前的狀況還真不好判斷。
思索片刻,宋燭一伸手,喚來了一隻雄鷹。
雄鷹停在了宋燭的手臂上,宋燭在雄鷹耳畔低語了幾句,雄鷹振翅而飛,撲向了李伴峰。
吳基點頭道:「我就知道這個人最不尋常。」
蘭決笑道:「你知道了怎不早說?」
雄鷹伸出利爪,來抓李伴峰的腦殼,勢大力沉,看樣子是個體修。
李伴峰懶得理會,隻讓鐮刀上去招架,鐮刀支應兩下,喊一聲道:「老七,
我打不過他!」
話音未落,鐮刀被雄鷹一翅膀打飛。
鐮刀在雄鷹的翅膀上剮蹭了一下,翅膀上的羽毛脫落,如利劍一般打在李伴峰身上,李伴峰躲閃不及,也無暇交換位置,用宅心人厚硬扛了下來。
不少羽毛打在李伴峰身上,劃破了皮肉,滲出了鮮血。
用羽毛能攻破宅心人厚,證明這隻雄鷹不是尋常之類,應該是件一等兵刃。
出手這快,打的這狠,這件一等兵刃應該是刃修。
李伴峰沒覺得疼痛,卻覺得身上陣陣酥麻。
「有毒!」酒葫蘆跳起來,往李伴峰的傷口上灑了酒水,就在解毒這片刻時間,雄鷹突然不見了身影,李伴峰一愣神,胸前一陣劇痛,衣服上滲出了血跡。
走馬觀花?
這雄鷹身上還有旅修技法?
李伴峰還在搜索這隻雄鷹的蹤跡,忽見宋燭一揮手,十幾隻形態各異的巨鷹飛向了李伴峰。
伴峰乙驚呼一聲:「這都是一等兵刃?喬毅下了這大本錢?」
這些雄鷹確實都是一等兵刃,在蕩寇營身上,喬毅從來不吝惜本錢。
四周有蕩寇軍合圍,頭頂有群鷹圍攻,李伴峰帶著影子在下方艱難招架,禮帽上被抓了幾個窟窿,鮮血順著額頭流了滿滿一臉。
「你看他那模樣,腦袋快成爛柿子了。」宋燭歪著脖子看著李伴峰,笑得比蘭決還陰森。
蘭決跟著一起笑:「兄長,下令動念術,把他腦仁子炸了,讓他外全都變成爛柿子。」
「好,動念術!」宋燭下令動用念術。
周圍軍士一並施展念修技法,李伴峰隻覺頭疼欲裂。
多虧他腦子念頭極多,敵軍不容易把握,換成別人,腦仁真就要炸了。
見李伴峰越發狼狐,宋燭笑得前仰後合。
伴峰子貼著地皮,仰麵看著宋燭,
甲公,再支撐一會,再讓他多笑一會。
他悄無聲息,向前滑行十幾米,來到了宋燭的馬下,身下的伴峰卯伴峰辰伴峰午伴峰未伴峰申五個影子一並鑽了出來。
從牽絲耳環聽到宋燭的聲音,李伴峰就盯上了宋燭。
地支係的影子,宅修天賦都很好,尤其是伴峰子。
伴峰子帶著三個影子,分別揪住了鐵馬的腿。
四個影子一並發力,頂著千夫力陣,生生把鐵馬給撕開了。
正在放聲大笑的宋燭全無防備,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笑的時候,嘴張得太大,落地的時候,又是臉先著地,結結實實吃了一嘴泥沙。
他抬起頭,正想把泥沙吐出來,等在旁邊的伴峰辰一腳踩在了宋燭的腦袋上噗l!
宋燭的臉陷進了地麵,鼻梁骨斷折,鮮血混著泥沙,全都灌進了口鼻。
伴峰午在身後拖住了宋燭的腳,不讓他起身,伴峰子帶上其餘影子拽住吳基和蘭決兩顆腦袋,奮力撕扯。
周圍軍士上前搭救,六個影子頂著刀斧,把宋燭給生生撕開了。
伴峰辰放聲大笑,伴峰醜想著盡快脫身,伴峰午和伴峰申剛鑽進地麵,卻聽伴峰未道:「不對呀,這不是主將。」
伴峰未扯下了一顆人頭,這顆人頭不是宋燭的,也不是吳基和蘭決的,這顆人頭他沒見過。
伴峰子目光平掃,在遠處看見了宋燭的身影。
「移形換位!」小火車也看見了。
千夫力陣對主將有特殊保護,宋燭原本在軍陣中央,眼看就要被影子撕碎,生死關頭,陣法觸動,把他和軍陣邊緣的一名軍士換了位置。
被換過來的軍土當場陣亡,宋燭這邊也傷的不輕。
他鼻梁骨斷了,牙齒也掉了好幾顆,兩邊的脖子受傷嚴重,都直不起來了。
但他還活著,軍士們也知道他還活著。
宋燭看著李伴峰,笑得更大聲了:「殺我?還想殺我?困獸之鬥!」
吳基也笑了,蘭決也跟著笑。
伴峰子帶著一群影子鑽進泥土,還想伺機接近宋燭。
李伴峰艱苦戰,局麵依然狼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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