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東奔西走
李伴峰收下了《浮雲問驛》,阿依準備好了慶功宴,招呼李伴峰和投有路一塊吃飯。
投有路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李伴峰讓阿依送了些酒菜,在山林擺張桌子,
兩人開開心心吃了一頓。
吃飽喝足,投有路要走了,他在任何地方都待不了太久。
李伴峰拿了兩箱銀元:「這是一點心意,路上肯定有用錢的地方。」
投有路平時不願意帶這多錢在身上,可看李伴峰這熱情,他也不好推辭,他一張嘴把這些銀元吃了,含在了左邊的腮幫子。
阿芸和李伴峰一起把投有路送出了村子,投有路不挑地方,隻要是在普羅州就行,人比較少的去處就更好了。
辭別過後,投有路向前一路翻滾,左邊腮幫子著地,銀元總是牙,且等走遠了,投有路咬看一根樹枝,把嘴的銀元,挖坑給埋了。
埋好之後,投有路還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可得記住啊,
萬一沒錢花了,還得上這來拿。」
送走了投有路,李伴峰去找孫鐵誠和秋落葉,秋落葉打算讓孫鐵誠騙來一條出路,阿依說了,今晚要和他親熱一下,秋落葉得趕在天黑之前趕緊逃出葫蘆村。
李伴峰道:「秋大哥,不用擔心,孫大哥辦事還是有把握的。」
「他可不見得有把握,」秋落葉滿臉汗水,「我看他自己都走不出去。」
孫鐵誠眼下確實走不出去,阿雨和阿依正摁著他拜把子。
「你們在家鬧鬧也就算了,當著這多人,你們還在這瞎扯!」孫鐵誠還在奮力掙紮。
阿雨一瞪眼:「你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這模樣,哪點能配得上我們姐幾個,
且不說和如花似玉的長相,就說這蕙心蘭質的心性,卻問天下能有幾個人能和我們姐妹相比?
我們沒有嫌棄你,衝著今生的緣分,拉著你一塊結拜,還讓你做了大哥,你倒不識抬舉,跟我們在這挑三揀四。」
爭執片刻,三人扭打起來,孫鐵誠身手不錯,但阿雨和阿依的拳腳也不差,
雙拳難敵四手,撕扯半響,孫鐵誠漸漸落了下風。
九兒見狀,忍著傷痛的喊道:「你們怎能這樣?」
孫鐵誠推開阿雨和阿依,含著熱淚道:「小玉,爹沒有白疼你!」
九兒也含著眼淚:「既然要結拜,憑什不帶著我,來,扶我過去!」
孫鐵誠擦了眼淚,瞪著九兒道:「我看你受傷了,懶得和你一般見識,你給我走遠點,要不連你一塊打!」
又打了片刻,孫鐵誠實在擋不住,突然喊一聲道:「蕩寇營是不是還有一個營盤沒打掉?」
一聽這話,阿雨和阿依相繼停手了。
開戰之前,阿雨確實發現有三個營盤,但等打下兩個營盤後,眾人已在強弩之末,第三個營盤根本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對付蕩寇營,孫鐵誠是絕對的內行人,聽阿雨講述了戰鬥經曆,孫鐵誠立刻有了推斷。
「第一個被你們打掉的營盤,應該是青銳營,都是剛入伍的新丁。」
洪瑩表示讚同:「他們的確實是生瓜蛋子,列陣還得看記號。」
孫鐵誠接著說道:「第二個被打掉營盤是精銳,應該叫砥鋒營,還有一個營盤應該叫淬火營,不是新丁,但也不是精銳,是一群半成不成的軍土。」
洪瑩有些擔憂:「多等些時日,淬火營豈不是還會變成砥鋒營?」
孫鐵誠想了想:「話也不是這說,砥鋒營選人要看資質,資質不行的人,
一輩子都成不了精銳,這一戰打殺了這多皇室,等於打斷了商國的骨頭,他們再想把砥鋒營拉扯起來,十幾年之內,怕是做不到了。」
阿雨看著孫鐵誠,臉上滿是鄙夷:「貨郎吩咐給你的事情,你做的倒是用心,連營盤的名字都查的清清楚楚。」
孫鐵誠咂咂嘴唇:「你這人怎總講歪理?蕩寇營當年就是這劃分的營盤,我和他們交過手,這些內情我原本就知道。
而且貨郎這次也不讓咱們白幹,他說他弄到了一件好東西,能給愚人城把血肉找補回來。」
阿雨嘴笑一聲:「還用得著他找補?你不是已經替愚人城把血肉都給弄回來了?」
孫鐵誠搖搖頭:「我那個不行,那是軀砌之技,膠修的手段,說白了就是把血肉硬往魂魄上粘,粘上去了,那血肉也不是活的,臉上不撲粉,看著都沒生氣。」
阿雨很好奇:「那貨郎打算怎辦?他能做出活的來?」
「能!」孫鐵誠很認真的說道,「他跟我說好了,愚人城的人每人都能得到一個身子,不是傀儡,也不是皮囊,是有生氣兒的正經身子。」
阿雨麵帶冷笑:「你就聽他騙你,愚人城主讓別人給騙了,還騙了不止一次,你說這事滑不滑稽?」
嘴上這說,其實阿雨對貨郎的承諾很感興趣,阿依也聽的非常興奮,眾人仿佛都把結拜的事情給忘了。
九兒壓低聲音對李伴峰道:「這個叫顧左言他,你先認真看著要領。」
孫鐵誠對阿雨道:「等愚人城把血肉找回來了,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阿雨垂著眼晴,臉頰微動,咬了咬嘴唇,幾顆淚珠流了下來。
一看這情景,孫鐵誠心疼了:「哭啥,這不是好事?」
阿雨擦擦眼淚道:「我是想回去看看,可我現在身不由己,李七,這事兒你能答應?」
孫鐵誠看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一挺胸膛:「這事兒好說,隻要你一句話,我就送你回愚人城。」
阿雨點點頭道:「愚人城,就像我娘家一樣,這多年沒見,心一直想著,連做夢的時候,我心都想著。」
九兒湊上前去,壓低聲音道:「娘,你娘家不在愚人城,我娘家在愚人城。
為阿雨一腳端開了九兒,接著哭道:「我一個人回去,總覺得有點孤單,我能帶個伴兒回去?」
孫鐵誠又看了李伴峰一眼,兩人一起把手抄進了袖子,往地上一蹲,異口同聲道:「那不行!」
阿雨怒道:「怎就不行!」
李伴峰抬頭看著阿雨:「你想找個伴兒,說的是誰?」
阿依笑道:「我呀!」
阿雨沒有笑。
阿依有點尷尬。
孫鐵誠道:「你說的是天女吧?你想把天女帶進愚人城,這事兒我是不答應的。」
阿雨怒道:「為什不答應?」
孫鐵誠也生氣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怎死的?你是不是忘了天女差點逼死咱家阿依?」
阿雨反問道:「你是不是忘了愚人城怎出的事兒?你為什還信得過貨郎?」
孫鐵誠搖頭道:「一碼歸一碼,貨郎當初身不由己,我雖然恨他,但有些事我能想的明白。
天女拿著界線,把普羅州割成一塊一塊,這事兒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阿依在旁道:「說實話,我也想不明白,誰要動了界線,她就要殺誰,你說天女這人是不是瘋了?」
李伴峰蹲在一旁,仔細聽著,這事兒他也很想弄明白。
阿雨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這有什想不明白?當時普羅州什樣子,你們自己看不出來?
貨郎把江山打下來,甩手就走了,他手下那些老部下,有誰能管得住?
咱不說別人,就說十八輪,他自己一個人占了多少地界,其他那幾位搶了地盤,各立山頭,把普羅州都打成什樣子?當時每天要死多少人,你們知道?」
別人什情況不好說,李伴峰對這段過往一無所知,迄今為止,他沒在任何一本書上找到過相關記載。
娘子不動聲色,她應該有一些印象,但那段日子她的狀態也很特殊,記住的事情也不多。
孫鐵誠道:「那段時間打的是亂,可也不能用界線把各個地界都隔起來,這不等於把普羅州當成鴿子籠了?」
阿雨覺得天女這做沒問題:「隔起來有什不對?地界之間過都過不去,
以後想打也打不起來,難道不是好事?」
孫鐵誠冷笑道:「算什好事?等內州做出來新地,一塊一塊貼在普羅州邊上,不還是等於把界線給繞過去了?各個地界該打不還是打?」
李伴峰恍然大悟。
內州這多年一直給普羅州送新地,目的可不光是為了冊封地頭神,這也是從地理上對普羅州的滲透。
不過這點真應該感謝內州,如果沒有新地這條途徑,普羅州的交通權幾乎等於完全掌控在了外州手上,普羅州的各個地界會被割裂的更加嚴重。
孫鐵誠又道:「等貨郎回來之後,定下了規矩,修為過了雲上,就不能在地界上殺地頭神,從那以後,這場混戰才不打了,說到底,能在普羅州管事兒的,
還得是貨郎。」
阿雨麵帶譏諷道:「他那大本事,為什不早點管事兒?他當時跑到萬生州做什去了?」
李伴峰還一直在想,貨郎打跑了聖人之後,他去哪了?
原來他是去了方生州。
阿雨問的沒錯,他去萬生州要做什?萬生州這地方這好?這多人都想去?
孫鐵誠道:「他當時怎想的,我不知道,你現在怎想的,我倒是清楚。
不管怎地,你不能把天女帶去愚人城,她做那些事情我看不慣。」
>>章節報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