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重出

類別:未分類 作者:朋樂 本章:第二十九章 重出

    洛坊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聶全的對麵。聶全撿起兩個沒有摔壞的酒壺,遞給洛坊一個,然後自己便開始喝了起來。



    洛坊接過酒壺喝了一口說道:“做了這多年鄰居,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巔峰強者。“



    聶全雙眼直視洛坊說道:“我也沒想到,找了這多年,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洛坊躲了這多年也是看開了,說道:“尋仇?”



    聶全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想問你一些事情!”



    洛坊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索性道:“你問吧,看在你照顧了我這長時間生意的份上,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聶全說道:“二十年前,夏陽城被山賊洗劫,狂刀幫為什要給山賊開城門?”



    洛坊苦笑道:“沒想到是這件事,你是當年的幸存者?”



    聶全點頭。



    洛坊歎了一口氣說道:“唉,自作孽不可活,當年我也是沒有辦法,有人強迫我這做的,我如果不這做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聶全接著問道:“什人?“



    洛坊沒有直接回答聶全,而是答非所問地說道:“知道為什狂刀幫會被滅?我又為什會亡命天涯嗎?“



    聶全搖頭。



    洛坊自嘲一笑道:“狡兔死,走狗烹!下令讓我開城門的是嚴駟僮!“



    聶全被洛坊的一句話震驚地無以複加,自己一直認為的顧勝竟然不是下令開城門的人,下令的人竟然是他一直認定的恩人嚴駟僮。聶全有些接受不了,追問道:“是嚴駟僮?不是顧勝?”



    洛坊一愣,他沒想到聶全會提到顧勝。搖搖頭說道:“當年的確是嚴駟僮下令要我開城門的。”



    聶全說道:“詳細說說吧!”



    洛坊道:“反正今天也是活不成了,我就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你,隻希望你能讓我死得體麵一點。”



    聶全沒有說話。洛坊繼續說道:“當年魔頭屠奢被嚴駟僮設計殺死,血典也落入嚴駟僮的手中。顧勝為了取回血典,特意給嚴駟僮放出了當年佟九川隕落在夏陽城附近的假消息,消息中還隱約透露出魔典就在佟九川身上。嚴駟僮受到魔典的誘惑,暗中聯合夏陽城周圍數股山賊,將夏陽城方圓百的村莊全部洗劫一遍,企圖找到魔典。但那就是顧勝放出來的假消息,他怎可能找得到。嚴駟僮不甘心,覺得魔典可能是被逃走的難民帶走了。所以他再次驅使山賊洗劫夏陽城,同時他特意來到夏陽城中,當時狂刀幫是地元門的附屬幫派,他對我下令暗中給山賊開啟城門,我隻能照辦。所以山賊才會從夏陽城西門進來,重點招呼XC區的難民。一無所獲之下,嚴駟僮又派人將山賊滅口,並將山賊抓走的孩子全部帶走。他要將這些孩子全部訓練成死士,而且如果這些孩子中有人修煉了魔典,他也能看出端倪,這樣魔典還是會落在他手上。你不會就是這些孩子中的一個吧!”



    洛坊看著默認的聶全,有些憐憫地說道:“沒想到吧,你一直效忠的人竟然是你的大仇人。我聽說那些孩子後來全都登上了潛力榜。麵有一個鐵匠,那人就是你吧!”



    洛坊見聶全沒有否認,唏噓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嚴駟僮啊,你可曾想到你給你自己樹立了一個什樣的敵人!”



    聶全看著麵如死灰的洛坊問道:“你為什會落入如今這般地步?”



    洛坊看著聶全說道:“其實我淪落到這般模樣還是因為你們這些逃出去的孩子。”



    聶全有些意外地問道:“為什?”



    洛坊道:“應該是十年前了,你們這些孩子當時已經成長為地元門一股不可小視的戰力,嚴駟僮覺得有必要斷絕你們追查過去真相的可能,所以按照指使效忠他的一些門派對狂刀幫進行打壓,最後更是將狂刀幫連根拔起。我和一些手下命大,逃過一劫,我逃到了炎州,但地元門不肯放過我,所以我隻能隱姓埋名四處躲避,直到兩年前,我化名方洛偷偷返回早已物是人非的夏陽城,開起了酒館,這才過了兩年安生日子。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如今也到了還債的時候了,你動手吧!”說完閉上了雙眼。



    聶全看著眼前這個虎落平陽的狂刀幫幫主,想到兩年來的接觸,知道這個洛坊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他自己也不再是那個一心隻想報仇的聶全了。聶全輕輕說道:“這些年你東躲XZ吃了不少苦,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念在你剛剛能為小翠兒挺身而出,我不殺你。你走吧!”



    洛坊震驚地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不殺我?”



    “他都說不殺你了,你還不趕緊滾!”一個聲音傳來。



    聶全聽到這個聲音,連頭都沒回,說道:“胖子,你來了?”



    李凝媚帶著丫鬟和聶懷京趕到了鐵匠鋪,但鐵匠鋪哪還有聶全的影子,隻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獨自在那喘著粗氣。



    李凝媚上前問道:“這位姑娘,請問鐵匠鋪的老板去了哪?”



    那女子問道:“你說鐵匠啊,他去風雅閣了!“



    李凝媚道了聲謝,連忙又往回趕。



    淩落微被聶全的一句胖子氣得七竅生煙,這都八年過去了,再次相見他竟然還是這般。淩落微不想接茬,隻能將氣撒在了洛坊身上,她嬌喝道:“快點滾!”



    洛坊一見來人,頓時驚得魂不附體,今天一天比他這兩年的生活加起來還精彩,先是差點被當了兩年鄰居的聶全給嚇死,又來了一個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妖女淩落微,他現在是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聶全喝了一口酒,有些發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恢複了女裝但仍是英氣勃發的淩落微。相較於張靈素鍾靈出塵和李凝媚顛倒眾生的氣質不同,淩落微有一種其他女子所沒有的英氣,結合在她棱角分明的臉上卻又是相得益彰,不是傾國傾城卻是女中豪傑。



    聶全艱難地咽下嘴的酒,道:“胖子,你什時候變女人了?”



    淩落微的眼角抽動著,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我本來就是女人!“



    聶全張張嘴,好半天才說了句:“嗯,你這樣挺好看的!“



    本來準備發作的淩落微聽到聶全的話後心竟有些欣喜,臉色微紅道:“你蟄伏了八年,什時候重出江湖?“



    聶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淩落微沒有因為聶全的沉默氣惱,而是沉聲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鷹愁關破了呢?”



    聶全震驚,心道:“難道是祈巫族?不應該呀,鷹愁關我去過,那絕不是可以被輕易攻破的地方,怎說破就破了呢?”旋即他想到了天機道人。



    淩落微說道:“你還記得天機道人嗎?”



    聶全點頭,心道果然是他。



    淩落微見聶全點頭,繼續說道:“他是北方蠻族的大官,當年他潛伏武國多年,四處打探情報,之後他回到蠻族幫助蠻族的王完成了整個蠻族的統一。就在三個月之前,蠻族傾全族之力攻打鷹愁關。李軍神更是在與天機道人的對戰之中不幸隕落。”



    聶全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李爺爺死了?”



    淩落微知道聶全與李靖宇的關係很好,有些憂傷的說道:“你節哀!李軍神為護衛鷹愁關戰死算是死得其所。”



    聶全根本聽不進淩落微的勸導之詞,有些頹然地坐回到凳子上。



    淩落微有些不忍心的看著聶全,但還是說道:“鷹愁關破了,李軍神戰死,李風和武猛下落不明。我們斷魂穀的義軍和武國的軍隊都在抵抗蠻族的侵略,蠻族把我們當成了兩腳羊,軍隊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現在整個武國北部都被戰火籠罩,百姓流離失所。退一步講,就算你不在乎武國朝廷,不在乎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你也不在乎同你一起長大身為斷魂穀少主的佟儉,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在乎李風的生死嗎?你還要在這個小城逍遙自在嗎?”



    聶全站起,縱身掠出風雅閣。淩落微大喊道:“你去哪?“



    聶全頭也不回的說道:“鷹愁關!”



    淩落微一笑,大喊道:“等我!”說完也跟著掠出風雅閣。一眾姑娘們被這一前一後兩個人的速度驚得大呼出聲。



    聶全在急掠出夏陽城之後,心中的鬱氣已經消散了不少。聶全停下來等淩落微趕上後對她說道:“現在鷹愁關那邊的情況怎樣?”



    淩落微喘著氣說道:“現在鷹愁關已經被蠻族控製在了手中,他們以鷹愁關為根據地,攻取了涼州、中州、幽州北方的大片土地。”



    聶全皺眉道:“你們的義軍和朝廷的軍隊都沒辦法阻止他們嗎?”



    淩落微有些尷尬地說道:“蠻族士兵的戰鬥力相當強橫,而且這幾年在天機道人的調教下已經粗通一些戰陣和戰法。你也知道朝廷的軍隊都是個什樣子,他們就連抵擋我們這些由老百姓組成的義軍都很艱難,又如何擋得住蠻族的士兵。而李軍神一死更是給了朝廷軍隊一個巨大的打擊,要不是陸巡臨危受命接掌了兵權,恐怕現在朝廷的部隊早就已經一泄千了。”



    聶全眼中充滿擔憂,但是沒有說話,心中默默想著:“李風、猛哥,鷹愁關破了,你們逃出來了嗎?我不管武國怎樣,隻希望你們能夠沒事!”



    李凝媚跟聶懷京趕回風雅閣,遠遠的看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急速掠去。眼尖的李凝媚一眼便認出了聶全的背影。



    李凝媚激動地跟著掠去,但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李凝媚無助地坐倒在地,遠遠地對著聶全的背影喊道:“聶全!聶全!你快回來呀!你回頭看看我!看看你的兒子呀!”可不管李凝媚如何哭喊,始終是晚了一步,聶全已經聽不到了。



    丫鬟和聶懷京跑到了李凝媚的身邊,扶起她。聶懷京看著淚流不止的李凝媚心如刀絞,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李凝媚望著聶全離去的方向,擦了擦淚水,摟著聶懷京說道:“懷京別哭,我們應該高興,這多年,終於找到你爹了!”



    聶懷京哭著說道:“可是娘,爹他······”



    李凝媚還在留著淚,不過這次卻是喜悅的眼淚,她悠悠說道:“你爹他重出江湖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天下,我們隻要讓人留意一下,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團聚了。”



    再次踏上前往鷹愁關的路,聶全所見所聞早已物是人非。一路之上所過城池少了販夫走卒的叫賣聲,多了從各個村莊逃難到城的乞丐。越是靠近蠻族占領的地方就越能體會到蠻族入侵帶來的破壞是多的可怕。饒是見慣了世事,看淡了生死的聶全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無以複加。



    他忘不了在經過一個村莊的時候,那些尚未腐爛的屍體。女子衣不蔽體,男子支離破碎,小孩子被穿在削尖了的木樁之上,能看出殺死他們的人並不隻是為了殺戮,更是為了取樂。



    他忘不了途徑一座小城時,整個小城宛如鬼城,小城之中沒有一個活人,遍地焦土,無數百姓被燒的隻剩下焦屍,那張開的嘴仿佛還能傳出痛苦的嘶吼。



    他更加忘不了在他和淩落微殺了偶遇的一夥押解奴隸的蠻族士兵後,那些被抓做奴隸的武國百姓那一雙雙毫無神采,宛若死水的眼睛。



    一路上,淩落微咬牙切齒,對蠻族的惡性口誅筆伐。聶全心中也是對蠻族的行徑深惡痛絕。兩人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鷹愁關下。



    鷹愁關下,聶全看著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麵寫著武國忠魂之碑,不遠處還有一個孤零零的墳包,同樣立著一塊石碑。聶全走到石碑前,輕輕念出石碑上的字:“武國大將軍李靖宇之墓,祈巫族天機敬立!”



    聶全跪倒在地,雙目微閉,默默給李靖宇叩頭。淩落微緊張的看著鷹愁關之上。



    聶全磕完了頭,站起身,運足真氣對著鷹愁關喊道:“天機何在?聶全在此,可敢出關一戰!”聶全這一吼可謂是震天動地,聲傳百,就連站在鷹愁關上的蠻族士兵都仿佛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隨著聶全的喊聲,鷹愁關遠處樹林之中竄出了數道身影,看服飾應該是朝廷和義軍的探子。



    淩落微嚇了一大跳,焦急地說道:“你瘋啦!在蠻族大本營邀戰蠻族祭司,你是怕死得太慢嗎?”



    聶全對淩落微的話置之不理,再次喊道:“天機何在?聶全在此,可敢出關一戰!”



    鷹愁關上的蠻族士兵沒人敢答話,聶全第三次喊道:“天機何在?聶全在此,可敢出關一戰!”



    這一次聶全得到了回應,同樣震動蒼穹的長嘯傳來,天機出現在了鷹愁關的城頭。



    兩人就這樣一人在城上,一人在城下的對視著。整個天地仿佛都在為這兩個人造勢,原本的晴空萬被風起雲湧取代。不多時後,天機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旋即在城頭一踏,飄然落到城下。



    天機一步一步走向聶全,邊走邊說道:“好!很好!太好了!當初的小鐵匠已經讓我有了想要出手的念頭!”



    聶全也一步一步迎向天機,不需要言語,聶全冷厲的臉色已經說明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跟天機決一死戰。



    兩人越走越近,直到兩人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三丈後同時停下腳步。天機直視聶全道:“小鐵匠,沒想到你又超出了我的預期呀!恐怕你就是那個我這一生都無法算準的人。”



    聶全也盯著天機,八年前他還不能察覺出天機的強大。如今他脫胎換骨,再看天機雖然仍有一種朦朧的感覺,但也能從天機的氣勢之中窺得他的冰山一角。



    聶全指著李靖宇的墓碑說道:“為什要給你的敵人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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