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轔轔,馬蕭蕭,九月長安,正是踏秋的好時候。
馬車出了城,沿著筆直官道一路向南,來到終南山。
大唐立國之初,國子監設在前朝舊址,位於皇宮東南,但隨著大唐國力日益強盛,到長安求學的士子越來越多,國子監裝不下那多人,隻能搬到終南山上。
辛哲駕著馬車,來到山門處,已經有數百名士子守在門口,有男有女,最的七八歲,最大的已經須發半白。
此時山門未開,士子們守在山門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
辛哲將馬車停在馬場,交給廝,和楚楚來到山門之前,就聽旁邊有士子在閑聊。
“也不知今年的入學考核是哪個祭酒大人出題,我的心總是沒底。”一名胖胖的士子道,很是焦慮的樣子。
“許祭酒吧,輪也該輪到他了。去歲是趙祭酒出題,考校詩文,就發了一張紙一支筆,讓臨場作詩。”旁邊的身形魁梧的士子唾了一口,“真倒黴。”
“你一個修煉戰技的修士,難怪沒考上。不過我倒是聽有個家夥,寫了一首打油詩:遠看南山黑乎乎,上頭細來下頭粗。若把南山倒過來,下邊細來上邊粗。是不是挺有趣兒的?”
那魁梧士子臉一黑,哼了一聲,轉身離開,留下那胖士子一臉疑惑。
“恐怕那首詩就是他作的吧。”辛哲湊上前去,提醒道。
胖子恍然大悟,隨即忍不住笑起來,“我和幾個好友總是拿這首詩打趣,卻沒想到今能見到作這首詩的大才子。”他好不容易收斂了笑容,對辛哲拱手行禮,“在下機關城墨俞,請教公子大名。”
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機關城是五城之一,以機關術聞名下,盛產機關傀儡。
辛哲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憨態可掬的胖子居然就是機關城的人,拱手還禮:“萬年縣不良人,辛哲。”
胖子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不良人都是邋邋遢的形象,而眼前的不良人穿著幹淨整潔的圓領袍,腳蹬皂靴,頭發梳的一絲不亂,還帶著一個漂亮丫鬟,看起來就像一個勳貴家的公子哥兒。
“剛才聽你們起考核的事,我第一次來,不知道進入國子監還需要考核,還請墨師弟告知一二。”辛哲見他比自己,便以師弟稱呼。
墨俞也不藏私,道:“國子監每年秋季都會舉行考核,收納新生,但國子監招新和大唐朝廷科舉取士不同,這隻招收修者,隻要能夠通過考核,都能進入國子監。”
“既然隻招收修者,為何去歲考核時還要讓人寫詩作文?”辛哲問道。
墨俞確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四處看看,這才聲道,“考場發的紙和筆,都隱藏著符文印記,是考校詩文,卻是在探查考生對符文陣法的了解認知,剛才那道友,連祭酒大人的意圖都不知道,如何能通過考核?結果作了一首撇腳打油詩,成了笑話。”
胖子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笑一陣,前來應考的士子漸漸多了起來,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吱呀一聲,山門緩緩打開,一名中年儒士走了出來,他身穿大氅,廣袖飄搖,不出的風流俊逸。
“那便是許祭酒了,果真今年是他主持,這下不妙了,許祭酒生性怪癖,但凡是他主持的大考,都不好過。”墨俞臉上寫滿憂慮。
胖子看一眼辛哲,見他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頗為意外。
正此時,後方傳來一陣騷動,辛哲轉身看去,卻見人群主動讓開一條道路,一個年輕僧侶緩緩朝這邊走來,他穿一身素衣,眉眼極其清澈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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