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無憂看向坤的時候,明耀的光芒從坤手中的圓盤升起。一道貫穿天地的光芒橫亙在天地,無論你伸出何方,你都能夠看見這一道光芒。
足以遮天蔽日的威壓從天而降。那威壓是無形的,但在樂無憂的眼中,一片籠罩著天穹的幕布以他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下降,甚至連那陽光,落在身上也是冷冰冰的。璀璨的群星在樂無憂的眼中不過是一顆模糊的光團,他好像近視了。身體變得軟趴趴的,雙腿有點兒無力,他的身體在畏懼著那即將到臨的存在。
他苦笑著看著從天而降的巨大威壓,他潛意識告訴他,這個存在不是他現在所能夠抗衡的,甚至,他連呼喚她的真名的資格都沒有。那意思便是,即使在蟲子的書本上寫著女皇的真名,作為她的敵人,沒有到達一定的層次,他們甚至不能直呼著女皇的名字,無所謂他們身處何處。
殘存的蟲子們緩緩地跪在地上,虔誠地趴著,激動地渾身戰栗。
樂無憂苦笑著,抬起了頭,舉起了手,抓向天空。
他的陰影們緩緩地在虛空中浮現,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一個龐大的軍團緩緩地露出崢嶸。一如他的舉動,所有的陰影們抬起了頭,空洞的雙眼直視著上空的威壓,張開嘴,向著天空嘶吼。
龐大的樹影以樂無憂為中心緩緩地升起,站在樹上的巨虎向著天穹咆哮。
樂無憂捏著拳頭,緩緩地向著天穹飄去。
地上的陰影們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他的軌跡上去,一條漆黑如墨的軌跡穿過遮天蔽日的樹冠,一個與巨樹等高的巨大人影睜開雙眼,一個不願坐以待斃的人類發出了他最後的進攻。
你得明白,兩個個大境界的差距堪比天塹。逃?拿什逃?
殊不知,當蟲族女皇的威壓顯露在天地的一瞬間,人類一方隻能夠開啟保護罩,如同烏龜一般地蜷縮起來。人族的強者們凝重地遠處的威壓,他們隻能夠慶幸,自己當時堅持住了自己的想法,並沒有去救那個同胞。
猛虎行走在樹冠上,弓著身子,目眥欲裂。
巨大的人影握著拳頭,直視著天上的威壓。
小小的樂無憂飛向自己的命運,要生,要死。
當小小的人與彌漫著的威壓相遇的那,威壓盡散,一隻小小的潔白如玉的蟲足從虛空中伸出,輕輕地,微不足道地向下一刺。
刺穿了猛虎的頭顱,刺穿了人影的頭顱,刺倒了頂天立地的巨樹,刺穿了樂無憂的身體。
樂無憂倒在虛空之中,他的周身是一個大洞,一個空間破碎的巨大圓形凹坑。他的心髒處插著一根小小的蟲足,鮮血順著傷口,順著七竅緩緩地流出。
“你若交出靈魂法決,吾饒你一命!”
俏皮的女聲回蕩在天地間,傳遍了蟲族的領地,傳遍了人類的領地,傳遍了這個大陸碎片萬族的領地。蟲子們匍匐著,歡呼著,萬族們哀嚎著,下跪著。
時間在那一刻仿佛暫停了,虛空中的巨大火球仿佛不再移動,背麵的巨大冰球停止了自己的盤旋,風停了,水不動了,眾生如石雕。
大陸的目光匯聚在這一邊,所有生靈都在等待著那個生靈的回答。若他臣服,蟲族為王,若他不屈,萬族俱滅。每一個種族都有著它先天的優勢和劣勢,人族均衡,獸族強壯,而蟲族,除了走上修煉之路的蟲族女皇之外,所有的蟲子,包括樂無憂之前殺死的力與智,他們的靈魂與道心在同階的所有生靈中,實在是太弱太弱了。
咯著血的樂無憂看著自己身前緩緩浮現的蟲族女皇的身影,他咳嗽著,問了一句:“到你這種境界,還需我的法決?”
蟲族女皇沉默著,轉身看向了身後的族人們,平靜地回答著:“他們需要。”
樂無憂笑了一下,殷紅色的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他又重重地咳嗽了一下,肚子上的傷勢在蟲族女皇的影響下愈發地疼痛,他的大腦有點兒昏昏沉沉。他說著:“你為什不奪舍我?”
“我有點兒擔心。”蟲族女皇同樣微笑著,說出了她的謹慎,“若給你五百年,我不是你的寵物,便是你收藏的一件標本。”
樂無憂笑了起來,大聲地笑了起來,他看向了蟲族女皇,大聲地喊著:“我就想知道,這片世界中,我的同族們的實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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