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去外地的事情定下來了幾之後，爸爸就來到了省城。

    於飛一家人站立在車站邊，一輛客車緩緩停下，於飛與眾兄弟依依惜別，跟著爸爸上了車，客車緩緩離開。於飛從車窗內向外望去，哥哥弟弟還久久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客車離去…

    於飛的第一站是酒鄉，選在這，是因為這比較富裕。不知是他選對了還是運氣好，一下子就來了個開門紅，第一就二百多塊，從第二開始，每都超過三百。最叫人高興的，是真的沒有城管來管，於飛一口氣唱了十來，就掙了三千多塊錢。

    一口氣唱了這多，於飛嗓子有點受不了了，再加上也急於再去看看別的地方會怎樣，就離開了酒鄉，正好路上歇歇嗓子。離開的時候，於飛有些不舍，心想這個地方，今後可以再來。

    後麵的幾個地方，也沒有讓於飛失望，依舊是平均每二三百，而且確實是沒人幹涉，隻要氣和身體允許，每都可以演唱。於飛心想，早知道這樣，就早離開省城來這些地方了。

    不知不覺間，兩個月過去了，六月的一，於飛結束了演唱，回到旅館。吃過晚飯後，父子二人舒展著身軀，緩解著一的疲乏，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交談…

    “吃得消？要不要休息一段？”爸爸問到。

    “不用，還好啦”於飛回應。

    “這什時候是個頭啊…”很少怨言的爸爸，突然了這一句話，於飛聽後，半晌不語。

    “我現在還活著，能每出門活動，能養活自己，已經很知足啦”，一陣沉默之後，於飛開了口，“賺的錢不多，但總有攢夠的那一，我原意每這樣，十年，二十年也原意”，於飛停頓了一下，繼續到“等我再好些，爸爸你就回去，陪著媽媽，我這樣很好，不用擔心啦…”

    爸爸聽後，沉默良久，沒有回答…不知不覺間，於飛已經入睡。爸爸歎了口氣，盯著於飛看了很久，若有所思…稍後，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出了房間…爸爸在街上逡巡良久，經過各種店鋪，飯店，熟食店，最後進入一間賣店，出來時握著一瓶酒，一袋花生米，坐在馬路邊，滿麵愁苦，喝起了悶酒…

    爸爸此時，心中煩憂無比，思量著不知何時才能攢夠的手術費，還有不斷的催款電話。於飛媽媽沒有跟他過什訴苦的話，但他知道，債主已經無數次地登了門，爸爸擔憂著媽媽，擔憂著家，心急如焚，憂心忡忡

    新的一，在晨曦中到來，於飛父子第二再次啟程，來到了下一個目的地：銀灘縣。

    傍晚，銀灘縣城，廣場上散步的人流，被歌聲吸引，三三兩兩來到了廣場一角。下沉式廣場的一個轉角，層層階梯似體育場看台，於飛正在場內放聲歌唱，在轉角圓弧，和漸漸坐滿的觀眾的圍攏下，仿佛在進行個人演唱會…

    經過一年多的遊走曆練，於飛的演唱已純熟自如，舉手投足間，透著一種能夠調動情緒的氣場，人們被歌聲感染，或低聲應和，或鼓掌歡呼…

    演唱當中，於飛心想該來次互動啦，於是偷眼環視四周。於飛注意到了一夥子，一臉癡迷，隨著節奏搖動，忘情地應聲哼唱…一曲終了，於飛大聲到：“下一首，《春》，有誰跟我一起唱？！”

    人群中似有蠢蠢欲動，但沒有人應答。於飛指向那位夥：“這位帥哥，一起來，怎樣

    ！？”，夥意欲向前，但又略有遲疑…“來吧，過來，一起唱”，於飛熱情相邀，觀眾也應聲附和：“上，上，夥子！”，“好！”，夥爽快地答應到，走到近前，神色很鎮定…

    於飛遞給他一隻話筒，音樂響起，於飛率先歌唱，一段過後，示意夥開始…夥開口唱了起來，歌聲起初有些生澀，漸漸也流暢了起來，夥子嗓音不錯，一曲《春》，二人應酬唱和，竟有些蕩氣回腸，場上氣氛達到高潮，歡呼聲鼓掌聲此起彼伏…一曲唱罷，二人擊掌相慶，夥子興奮，滿足，意猶未盡地欲回到人群中，於飛叫住他：咱倆再來一首吧，你唱得真不錯，過癮…夥倒也沒有推遲，二人繼續歌唱，人群中有人離開，也有人進來，直至入夜。

    廣場上，明月高懸，映照著這夏夜中喧囂熱鬧的人群…這明月，也映照著縣城的千家萬戶，廣場不遠的一處民居，透著燈光的房間，齊玉正站在窗前，盯著月亮出神，身後，姐姐坐在沙發上，一邊織著十字繡，一邊和齊玉閑搭著話：

    “那你打算去哪兒呢？再去北京？”

    “先不去了，掙得太少，做保潔，賣水果，這多年也沒攢下什錢，沒奔頭”

    “那就在家？”

    齊玉歎了口氣，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