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年二月，上海，深夜，燈火闌珊，車輛魚貫而行。車流之中，一輛出租車逐漸閃現，車內乘客或仰頭酣睡，或閉目養神…

    出租車行至一家酒店門前，原本安靜的車內，人聲漸起：扶好，慢慢走，心心車內乘客踉蹌而出，相互攙扶進入酒店大堂。長長的客房走廊，左嘉不省人事，癱倒在行李車上，被出租車上同行幾人推進房間，扶到床上，脫掉鞋子。

    房間各人或坐或臥，人聲嘈雜：“不行了不行了，今真的喝多了，我得先坐會兒”；“周總，咱們走吧，我也撐不住了”。

    左嘉此時，雙眼已如死魚一般翻白著，若不是在勉力堅持，時刻就要閉上，而且不知怎搞的，視野一下子變得又窄又短，隻看得見眼前景象，而這景象，又如夢境一般。

    在這一片混混沌沌之中，周總朦朧的麵龐映入了左嘉的眼簾，聲音，卻又似從遠處飄來：“先歇會兒，給你泡好茶，等下洗洗睡。”，

    “好好”，左嘉含混應答，“走吧，我沒事兒就先緩一會兒”。周總的麵龐在左嘉眼中飄忽幾次，終於變黑。

    周總等幾人，此時也已如夢遊一般，不明所以地胡亂自自話，莫名其妙地在屋內盤桓。呆了不一會兒，又都強作清醒，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房間，臨走竟還有人記得關了燈。

    屋內一下子安靜了好多，兀自播放的電視，發出的閃爍微光，映照著在和衣而臥中酣睡的左嘉…

    …色漸明，和衣而臥中睡了一夜的左嘉，在電視廣告的嘈雜聲，及射進屋內的明亮光線中，惺忪地睜開了雙眼…片刻後，左嘉勉強起了身，端起床頭櫃上的隔夜茶一飲而盡，坐在床邊怔了片刻之後，扭動著僵硬的脖子站了起來，走向了衛生間。

    廣告結束的尾音中，《生活早參考》欄目旋律響了起來，主持人聲音若隱若現，傳進衛生間…馬桶的衝水聲響過，左嘉雙手按住洗手池邊緣，盯著鏡中的自己，蒼白，浮腫，紅血絲。少頃，左嘉翻檢著衛浴盒，取出牙具刷起了牙。

    電視，《生活早參考》節目持續播放，聲音斷斷續續傳進左嘉的耳朵：他似乎看到了，擺脫絕望生活的希望…左嘉含著牙刷，探出衛生間的門，朝向電視方向靜聽了一會兒，旋即返身進入衛生間，匆匆簌了口，回到了房間坐到床邊，專心看了起來，此時節目正播放至“借助繩子和雙拐，於飛勉強可以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