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我……”靈妹子指了指著前麵的女孩，笑得很是懷念。

    “你跟法禹？”祝遙接口道。

    她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景象，眼浮現幾絲癡迷之色，“我們從一起長大，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她想了想，緊接著又搖了搖頭，“不對……應該是我累世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累世？！”祝遙一驚，猛睜大了眼睛，她有累世的記憶。可凡是輪回，必須過忘川河，她怎可能會記得。

    她笑了笑，眼卻是一片淡然，“我自己都不記不清我轉了多少世了，隻是自我有靈智開始，就知道我是為這世間穩定而存在的。這是我的任務與使命，我永遠不可能離開飛升。所以一直以來我特意不想與別人太過親近，但……我終究是人，又怎做得到完全絕情。”

    她神色沉了沉，似是要掀起嘴角，臉上卻半分笑意都沒有，回頭看向祝遙，繼續輕聲道，“法禹就是那個意外。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語落，眼前的追逐的畫麵一閃，變成了電閃雷鳴的暴雨。一個瘦弱的孩，正手持一把匕首與一群狼對峙。他一身是血，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傷痕，身子搖搖欲墜，卻仍是死死抓著匕首，怒視著狼群。←，可是一個孩又怎對付得了一群餓狼。很快孩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血流不止。又被雨水渲染了一地。終於他被一隻狼撲倒在地，而且胳膊也再無力舉起手的匕首。眼看著就要命喪於狼口的時候。

    一把靈劍突然從而降，直接了結那隻撲向他的餓狼，靈劍發出駭人的劍氣，狼群嗚咽一聲逃竄而去。幾乎一瞬間暴雨停歇，連著烏雲也迅速散去，一名白衣女子出現在上空，她麵貌絕色，卻是一臉清冷，仿佛靠近一些都會受傷。雖然樣子很陌生。但祝遙卻感覺她就是靈。

    果然旁邊的靈道。“雖然明知此舉無義，我終是不忍心……”

    後麵的事情就很容易猜了，靈妹子把孩帶回了靈殿，並收為門下弟子。取名法禹親自教導。可能是因為幼時的遭遇。孩生性孤僻。隻對救他的師父全心的依賴。可是這種依賴卻在年齡越來越大之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開始變成了男女之情。

    可是靈這一世的壽數將盡，而法禹卻資質了得，日後必能修成正果。靈察覺之後。自然是不願他就此耽擱。各種拒絕他的表白，甚至特意打壓，卻沒能撲滅法禹心的火苗。甚至為了靈能突破化神，他不惜三番兩次深入險地，為她尋找機緣。幾乎把命給折騰完了。

    “可他哪又知道，我的壽數從不是修為可以左右的。”靈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我必須存在於世，再多的機緣，都於我無用。修仙……我本就永不可能成仙，可他卻……”

    她深吸了一口氣，似是要壓住心底泛濫的情緒，半會才道，“我怕他如此下去，終會出事。所以隻能將我轉生之事，告訴了他。我以為換了相貌之後，隻要我不認，他自然就能明白我不再是我。時間久了自然就淡了。”

    祝遙皺了皺眉，“他沒信嗎？”

    “這孩子太聰明。”靈苦笑了一聲，不知是欣慰還是自嘲，“他從第一眼起就認出了我，甚至自我轉生起，從未提過一句之前的事，他就已經認定了。而且為了陪我，也不知道是尋了什法子，自損了元嬰的修為，陪我重修。更是為了我不經常的一句話，一手建立了瓊宇派。如此深情厚義，我又如何能不動容。”

    祝遙沉默了半會，“竟然如此，那你為什不肯清醒？”她現在不在她身體了，她們兩情相悅的話，不應該happy end嗎？

    她突然笑得分外的燦爛，祝遙卻沒由來得心尖一酸，“聖人……因為我時間到了啊。”

    “什？”啥意思？

    “我為這個世間而來，也必消散於世。”

    “……”祝遙整個人都驚呆，“可是……我就是來救你的，我……”

    “你已經救我了。”靈妹子仍是笑，“當然若不是你附在我身上，也不可能留住我最後一絲生氣。”

    “……”

    “聖人……你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

    祝遙愣住，那她這些來，到底忙活的是什？

    “在你來之前，為了這個世間，我凍住了最後一絲生氣。可是……我終還是不甘心，想要見見他。”靈上前一步，抱了抱她，又立馬鬆開，“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根本無法再見到他最後一麵。希望你不要怪我自做主張，強行讓你附身在我身上。可是……偷來的始終是偷來的，這樣……也好……”

    “你是，你現在的狀況是因為我離開了你的身體？”祝遙有些混亂，細一看妹子的身形，比起初見來確定淡了不少，“那……我再回來，回來你就沒事了吧？”

    “沒用的。”她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這片幻鏡的空，沉聲道，“這個世間已經開始崩潰了，我的時間已經到了……”

    祝遙突然想起了那無悔渡，還有靈殿上的那個黑洞，“我不明白，世間不是隻要你在，就不會崩潰嗎？”

    “聖人……我本來就是來補全這個世間的。”妹子沉聲道，“用你的話，我本來就是補丁，隻是到了安裝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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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遙收回神識從入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靈妹子已經醒了。法禹正抱著她，哭得像個孩子，雙手抱得緊緊的，仿佛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樣。一遍遍的喊著她名字。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靈仍是笑得一臉的溫柔，輕聲安慰著他。旁若無人的著各種肉麻的話。

    “禹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嗯。沒事，我以後都不會讓你有事！”

    祝遙默默的轉身就出了屋。這才放任心底一波波的酸澀翻湧上來，悶悶的有些難受，眼隱隱泛上了些水氣。她認識靈妹子的時間並不長。前後不到一個月。的話加起來不上三位數。

    可是真正看到她醒來後，臉上浮現了bug三個字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此時她才明白，界靈這個世間已經在崩潰邊緣是什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