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著,一邊一隻手拉住了夏薇,笑嘻嘻地道,“今晚我住下來好不好。”
“好啊……”夏薇沒有猶豫,“晚上我們睡花房。”
池歡有點兒厭棄的樣子,“會不會有蟲子。”
顧英爵目送著她們上了樓。
清俊修長的身形立在那,他眼神冷冷淡淡,傍晚的暮色讓他的眸色顯得迷蒙而不清晰。
“顧先生,梁姐的夜宵準備好了。”
顧英爵點點頭,本來想送去勸兩句,此時抬手扶了扶額頭,“你送過去吧。”
傭人愣了愣,“好的,先生。”
晚上,一個人在書房辦公到很晚,抬起頭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他走回了臥室,掃了一眼床上,冷冰冰的收拾的很幹淨。
他如同往常一樣走入了浴室,洗浴出來,視線再次落在床上,夏薇平時愛躺著的那邊。
心莫名一陣煩躁。
夏薇現在大約和池歡在花房聊玩著她的那幾隻貓。
他吩咐傭人送來了一瓶酒,喝了幾口之後,索性站起身,去走廊上透透氣。
回過神的時候,他伸出手直接握著門把擰開,然後將門推開。
花房傳來一陣女孩兒的嬉笑聲,兩個女孩兒幾乎是擠在一起坐著。
直到重重的聲響響在跟前,夏薇才驀然抬起頭,看著穿著浴袍,手拿著一個酒杯的男人。
明顯喝了烈酒,杯子是碎冰。
夏薇蹙眉,“你什時候進來的?”她撅起唇,不悅的道,“不知道房間有年輕女孩兒嗎,也太有沒有禮貌了。”
顧英爵嗓音確實低沉幹淨的,“我知道你們沒有睡,”瞥了眼還坐在她身側的池歡,就算喝多了,仍然維持著紳士風度的笑意,“你不在,我睡不著?”
夏薇臉色一僵,被外人都聽到了……
她臉蛋漲紅了,他的語氣平淡又暗含著不出的眷戀,“我真的不習慣。所以忍不住來找你。”
夏薇見過顧英爵發火,見過他喝多了不高興如狼似虎的撕碎她的樣子,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毫不避諱地,他沒有她不習慣。
顧英爵輕嗤,瞥見了一側有些八卦的臉,隨即淡漠道,“池姐,我派人開車送你回去,或者……和抱歉,你今晚隻能一個人睡了。”
池歡難堪地道,“那……好吧。”
夏薇皺眉看著旁邊的池歡,側首問,“池歡,你這晚回去不大好吧?而且你本來就是因為傅斯年不在家睡不著才來找我玩的,我才不要食言。”
她這些沒別的意思,每一句都是真的。
顧英爵每晚上都可以和她一起睡,可是池歡不一樣。
顧英爵眯起眼,冷淡的出聲,“你以為別的女人一個人睡不著就要扔了我?”
大約因為喝了酒,語調含了幾分薄薄的怒意。
不等夏薇回答,跟她一起的女孩兒已經出聲了,聲音溫柔有禮,“最近幾每和夏薇膩在一起影響到你們的關係了嗎?真的很抱歉。我家那位總是不在,聽夏薇也覺得無趣,所以我們總是湊在一起玩……”歪了歪頭,“顧總該不會連女人的醋都要吃吧?”
顧英爵唇上那一抹弧度意味不明,“這陣子都是嗎?那應該不差這一晚,因為斯年的工作性質,如果拍片要在劇組的話至少要幾個月。”
雖然他表情淺淡到幾乎沒有,但是那語調無理又振振有詞。
夏薇雖然沒有十分懂他的言外之意,但是也本能覺得他話不大好聽,皺眉便道,“顧英爵,你喝多了能不要無理取鬧嗎?”
重新低頭,不耐的道,“你快去睡覺,別動不動就來找我們,我們也要睡覺了。”
顧英爵單手抄進褲袋,冷冷的道,“池歡明要留下來嗎?”
口氣濃濃地逐客令意味。
“你看,”夏薇抬頭,爭鋒相對的笑,“我早上和你我搬去池歡家住你不同意,現在我讓池歡來家玩你又跑來發脾氣,顧英爵,你的貴公子的教養呢,不要了嗎。”
顧英爵看向戴著頭發有點兒亂亂的炸毛的女孩,眉眼淡漠鋒銳,冷嗤,“教養?我好教養,所以活該我沒有老婆陪我睡覺?”
夏薇,“……”
這男人今是來找茬,跟她杠上了是?
她猛地一下從椅子站了起來,手重重的拍在桌麵,眸子帶著三分稚嫩三分火氣,揚起下巴朝成熟冷峻的男人道,“你還有完沒完了?沒見過你這霸道不講道理的老公?吃醋能夠不能夠分場合?”
顧英爵淡淡的扯了扯唇,眼神自他身上掃過,無言不語就帶著一股自然而然的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睨著她的眼,“所以呢,不然你報警啊?”
夏薇從來沒覺得這男人這討厭過,句句話諷刺她就算了,還要把她對梁以沫的諷刺的話原樣送給了她。
平時真看不出來,他這心眼還記仇。
“隨便你怎,今晚不行,你自己回去睡,我要和池歡看通宵的電影。”
顧英爵沒再吭聲,眉眼深寂陰冷。
夏薇實在是看不得這男人隻要站在那就一副碾壓眾生的樣子,糊弄糊弄別人還行,她可是想怎吃他都吃幹淨了的,一點兒也不稀罕了。
擺擺手重新坐回了椅子,“哦,既然你上來,就出去吩咐傭人給我送點兒夜宵了,對了,”她側首問一邊一直明哲保身的池歡,臉上換了笑,“你不是喜歡吃明太蝦仁嗎?我家有空運來的哦。”
“我沒關係的,隨便做你喜歡吃的就好。”
夏薇眨眨眼,“真的嗎?”
分明是顧英爵在這站著礙眼,她不敢自己愛吃什,怕扭頭被顧英爵生吞活剝了。
“嗯,是。”
得到了確認,她歎了口氣。
她正準備重新起身,池歡已經拉住了她的衣擺,溫柔的笑了笑,“我這才想起來,家還有事情。”
“唔……不用管他。”她眉眼是湛湛如星芒的笑,明豔逼人,“他隻是喝多了,其實平時他不是這樣心眼的。我們玩我們的。”
顧英爵轉身出門下樓,用手機撥通了傅斯年的電話。
“過來接你女人回去!”
傅斯年那邊聲音很嘈雜,“池歡怎了?”
顧英爵覺得一陣煩躁的氣息讓他心頭壓著一通火,伸手將酒瓶扔進了對麵的泳池,“沒怎,看著不順眼。”
傅斯年那邊兒沉默了片刻,“顧總,你是不是喝多了?”
顧英爵沒話。
“你等會兒,我這就來……”
身為男人,最知道男人在喝酒後情緒容易暴躁。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做出什事兒來,顧太太是沒關係,他的池歡可是經不起折騰。
——夏薇那個女人難道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家關著一頭喝醉了的瘋獸?
不過十幾分鍾,傅斯年的黑色商務車緩緩駛抵別墅。
進了門廳,夏薇聽到傭人打招呼,攏了長發,穿著睡裙下樓。
傅斯年極有禮貌又謙遜的跟她打招呼。
“哎呀,你怎來了,這晚了?”
傅斯年微笑著回答,“我來接她回家,她身體不好,家的藥還沒有吃。”
不管是真是假,夏薇都不好直接反駁,“稍等一下。”
傅斯年四處看了看,“顧英爵呢?”
夏薇聳了聳肩膀。
顧英爵從庭院中走入了房間。
光線偏亮又偏冷,襯得他整個側臉都尤其的涼薄而沒有溫度,氣息淨是事不關己的淡漠和優雅。
傅斯年微笑,“顧總好像喝酒了,要不要熱一杯醒酒茶來。”
夏薇轉頭吩咐傭人給傅斯年沏茶,氣氛頗為愉悅的聊了幾分鍾後,池歡下了樓。
“你不是在片場嗎?怎跑來找我。”
傅斯年伸開雙臂,“想你了。”
池歡甜甜一笑,頗為拘謹地下了樓,然後象征性地鑽入了傅斯年的懷中一下,正準備出來,傅斯年的手臂陡然收緊。
就這抱著池歡,對顧英爵道,“我和太太先回去了,打擾了。”
池歡很愧疚的看了一眼夏薇,夏薇歎了口氣,擺了擺手。
“拜拜~”
然後轉身上樓,沒有理會顧英爵,轉身上樓,回了臥室。
這一次顧英爵推開門的時候夏薇聽到了,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他應該是剛剛去泳池呆了會兒,英俊的五官顯得更加的立體深邃,黑色的短發沒有滴水,但是濕漉漉的,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性一感氣息。
挺拔的身形換上了黑色的家居服,胸膛處隨意的敞開了點,露出跟他清貴淡漠的氣質極其不相襯的精壯感,隱隱蓄著平時被襯衫斂住的強悍感。
夏薇看到他,心還是不開心。
哪有她帶朋友回家,他直接攆人走的。
他都把女人帶進家了,找的理由振振有詞,她也沒有什啊——因為餘怒未消,抬眸見那男人冷漠陰沉的臉,轉頭就不理會她。
咬唇正想著要罵他幾句,那人卻邁開長腿徑直的走了過來。
是濕意帶起的錯覺還是他身上的氣質真的那冷,她隻覺一陣淩厲的冷風刮過,然後帶著涼意和酒香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還沒再話,那邊顧英爵就已經轉身往門外走了。
夏薇在背後不滿的道,“你聽到我的話沒?”
男人冷淡如同以往,“我不是給你傳話的。”
“顧英爵,我又沒有讓你親自下廚,你幹嘛這發脾氣。”她氣鼓鼓地,“還有,你剛才就不能在閨蜜前給我點兒麵子?”
這個男人,平時就很討厭,喝了酒,……更討厭了!
顧英爵隻稍微的動了動,她整個人就被他鉗製住了,他低頭瞥她,眼神有些冷。
聞到他身上凜冽的酒味,夏薇的怒意消了一點。
他喝多了,興許不是故意的。
夏薇抱著男人的手臂伸出腦袋朝他歉意的道,“你頭暈不暈?喝了酒又去遊泳,頭一定痛的吧?”
這男人喝醉之後就分分鍾從偽紳士變成了皇帝,夏薇看著他一隻手摁著太陽穴蹙眉明顯不大舒服的模樣,又補充道,“馬上就好,你等我煮了醒酒茶,給你喝。”
“醒酒茶。”男人重複了一遍,看意思是同意了喝醒酒茶的事兒。
勉強擦幹淨了,夏薇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走回到他的身邊俯身問道,“親愛的,”她的聲音聽起來溫涼很舒服,“我幫你煮好了醒酒茶,明你就讓我去找池歡玩了對不對。”
顧英爵扯了扯衣領,“夏薇,你還真的不擔心我在家被那個女人吃了。”
她抿了抿唇,不再多什去了廚房。
夏薇搗鼓了大概十分鍾,她才端著一杯深色的醒酒茶出來了。
在客廳遇到了梁以沫。
“人走了?”梁以沫冷漠道。
家來了客人梁以沫不可能不知道,她一直在一樓的客房靜靜聽著,當然也知道池歡被傅斯年接走了。
不過這樣縮在房間悶聽著人家,她想來心也不好受——又沒有膽量出來。
夏薇轉頭看著她,語調淡淡的道,“都走了。”
“顧英爵不大喜歡外人到家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冷淡的客氣,那是一種她她骨子漫出來的清高,“你如果真的不喜歡我我可以搬出去。”
“我喜歡你不喜歡你你都搬了進來了,何必因為我喜歡不喜歡你再搬出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很難喜歡你,”梁以沫淡淡的道,“其實如果作為朋友的話,不過我也不討厭你。”
夏薇笑了下,語氣漂浮著嘲弄,“你這是在向我示好嗎?”
“我想來想去,”梁以沫微微笑,心平氣和的道,“不管怎樣我看到什聽到什都是片麵之詞,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我們就交給司法程序來走。你是堂堂顧太太,應該不至於因為嫉妒買凶殺人。”
夏薇輕飄飄的笑著,“來去,官司要打,你人也要搬出去——對?”
梁以沫笑了出來,是那種好似她了什好笑的話的笑聲,“難道你覺得這大的事情,你丈夫壓一壓,就跟沒有事情一樣了嗎,”清淨的聲音低低柔柔,“總要有點兒代價才對不是。”
夏薇淡笑,“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名聲了呢。先是叔,然後是侄子,離婚又被叔的妻子追殺……你,這次官司打下來,你還要不要在娛樂圈混下去了。”
“我現在這名聲這落魄已經沒路可以走了,好像真的沒什理由不放手一搏了呢。”她一笑,“夏薇,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甚至……看不起我,不過沒關係,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不在乎。你永遠不知道為了生存活下去有多艱難。”
夏薇不想和她廢話,端著醒酒茶就要上樓。
沒走幾步,女人手生生的握著她的手腕,聲音更加的冷,“夏薇,你還沒有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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