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有筆嗎?
劍?要劍幹什?不是寫字嗎?
無窮無盡的迷惑不解湧上崇軒心頭,然而他沒有去深究,也沒想著去糾結這些無關大局的細節。
敗了梵如意,上如霜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崇軒朝氣鼓鼓的梵如意做了個鬼臉,跟上梵如霜登閣的步伐。
父女倆跟在崇軒身後,三人登上如霜閣時,梵如霜已經命人備好文房四寶,葉紫檀桌上,宣紙墨硯一應俱全,唯獨少了一根筆。
虧得崇軒一本三字經不認識的字能找出大幾百來,如此見識也敢與人比拚書法,可軟毫硬毫都沒一根,豈非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梵如霜已經捧著自己佩劍恭候在桌前,白漆鞘中劍並非如劍主名諱那般冷硬如霜,而是像她可人兒一樣溫軟如玉。
這樣一把樸實無奇的劍,多會給人感覺是大家千金用來擺闊的裝飾品,興許連人都砍不死的繡花枕頭。
梵如霜瞧出崇軒心有不解,咧嘴笑道:“我先起筆,公子可有意見?”
崇軒擺手做了個恭請姿態,正好瞧瞧這丫頭連筆都沒有,是如何用硯中墨汁在紙上留下真跡。
父女二人對視一眼,梵策麵泛桃花,那笑容是中年男子麵對女兒時再平常不過的笑意,可崇軒一看到他那雙無瞳的眸子,隻覺得一股寒意滲透脊梁骨。
似乎得到了父親的一個暗中許可,梵如霜右手二指並作劍勢,貼在白漆劍鞘上紅唇輕啟,“開鞘!”
鞘中劍以三寸為節,節節攀升,梵如霜顏麵表情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崇軒警覺隨著劍身的上漲,她整個人身邊都聚集著一種氣勢。
那氣勢令人心悸,那間崇軒覺得自己所麵對的,根本就是個劍道宗師。
三尺三寸長劍盡出鞘時,那一瞬梵如霜滿頭青絲上浮,衣衫無風自動,一鼓一息往複循環,劍已出鞘,劍主依然在蓄勢。
梵如意在一旁觀摩的瞠目結舌,表情古怪的望向梵策,“爹,是你允許姐姐拔劍出鞘的?”
“既然是為黃陣圖的弟子拔劍,無妨。”梵策嘴角勾起微微一笑,“你們姐妹倆那點心思真當爹不知道?你姐姐的劍出鞘了不是正好?”
拔劍後氣勢大變的梵如霜不知蓄勢多久,終於拋開劍鞘伸手握住劍柄,三千煩惱絲複歸沉寂,劍身顫鳴不休。
崇軒神色複雜的扭頭望向梵策,生女劍意已是如此,這位亦師亦父的老前輩又當如何生猛?
可他還是敗給靖安王了,葉江流那子去找靖安王問劍一百,就有些不知高地厚的嫌疑,他真能撐下百招跟自己行走江湖?
趁著崇軒暗自思量時,梵如霜依然蓄勢養意至巔峰圓滿,劍勢起,那等人高的大缸濃墨便如飛龍一般騰空躍出。
墨龍落在紅泥硯上幾個輾轉,便被那古樸無奇的長劍牽引,飛至那張宣紙上方時,墨龍攤開如壁。
梵如霜一劍遞出,一氣成在那麵墨壁上以劍書畫,劍意化形縱橫交錯。
與墨壁交接處,墨汁傾灑而下落在紙上,墨跡沾紙立幹,其餘殘墨再次化為墨龍掠至大缸上方倒灌而下。
梵策也不知看不看得見紙上墨寶,隻是一臉欣慰默默點頭,崇軒與梵如意同時上前瞻仰,宣紙上留下的赫然是個“劍”字。
如有靈性一般,那個白紙上的黑字怎看都像是個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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