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真正的禦劍 下

    一聲慘叫悠揚回蕩在早就空無一人的村子，崇軒渾身顫栗腦門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內傷加外傷，現在他才真正理解生不如死這個詞的含義。

    唯一令崇軒心頭寬慰的，是乞丐終於不再拽著他右手不放，然而這又如何？那條胳膊已經算廢了。

    “就你這不入流的劍術，出去了又能怎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這虛幻的世界，終老一生。”

    犀利的嘲諷對崇軒來，就像是三冬從而降的寒雪，不是落在肩上，而是落在心頭，與此同時討飯的則左手五指箕張，掌心向上虛托。

    冥冥中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崇軒全身禁錮，崇軒就跟個提線木偶似的，任由那股力量將自己緩緩托起，一動不能動。

    待雙腳離地三寸時，崇軒被那股力量強行調轉身形，麵對麵對上討飯的目光，崇軒眸子充斥的不是畏懼，而是瘋狂。

    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吃起肉拆其骨，這是崇軒當下心中僅存的一份執念，此念幾近入魔。

    討飯的左手仍是虛托，崇軒就好像被囚禁在他五指勾起的掌心，而他右手則緩緩舉起，身上展現出一股猶如陣前大將號令三軍的氣勢。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才是真正的禦劍！”話音落下時，那隻手刀也順劈而下，同時屋內懸掛的數百“飛劍”也奔著同一個目標掠出。

    這空間有限的屋子，無一處角落不被乞丐身上劍意充斥，數百劍劍尖所指，無一避開崇軒。

    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自己精神幻境的姑娘，前一刻還在冥想的她突然睜開雙眼，又因塔頂上婁鬆一句自言自語的不必出手，重新專注於維持元蜃幻境的存在。

    幻境之中，崇軒跟一個乞丐的兩人之戰，在暗中關注的目光足有三百不止，其中有蜃，有婁鬆，甚至大衍居中那五個身份駭人的老家夥也沒能例外。

    不計其數的“飛劍”蜂擁而至，鋒芒針對的一點，正是此時此刻被乞丐拎在空中的崇軒。

    一那是有多慢？崇軒從未有過比當下更深刻的理解，眼前所能看到的也並非什桌椅石木，而是真切到更像虛幻的飛劍，劍劍首尾銜接成簾。

    最為超前的，正是那乞丐先前重創崇軒的仙劍，此時劍鋒裹挾有乳白罡氣，已經掠過劍主首當其衝刺向崇軒眉心。

    當下唯一能做的，好像就唯有睜眼和閉眼之間，崇軒選擇了前者，他真如討飯的先前所，臨死之際也要親眼看一看，何謂真正的禦劍。

    麵臨進退都是死況且自己無法選擇進退的絕境，崇軒心境再次如之前被劍柄撞飛的瞬間那般平靜，止水之中起漣漪。

    重拾那莫名玄妙的心境時，崇軒眼前看到的，竟不再是數百飛劍那簡單，他可以看到那些飛劍掠過空氣的痕跡，劍身上縈繞著絲絲縷縷的劍意，甚至他能夠輕易判斷出那數百飛劍最終將落於何處。

    時間仿佛被定格在這個瞬間，潮湧而至的“飛劍”紛紛被定在半空，崇軒甚至能從討飯的眼中捕捉到一絲驚訝。

    就在這短短數百分之一個那，突然一道金光自崇軒眉心躍出，出處便是當初紅河畔玉留給他的那枚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