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 那生滅

    聽了玉那還算一本正經的解釋，崇軒恍然大悟。

    記得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夢的身影，總是在自己分明沒去過卻有感到熟悉的地方，崇軒已記不得夢到過他多少次了。

    夢見到的大多是個背影，隻能看到那人提著劍，不盡的灑脫，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崇軒心目中最頂尖的劍道高人都遠遠不及。

    在對於這個江湖而言已不算是個雛兒的崇軒心，黃陣圖可算是獨占下一半風采的劍仙，李洪兵的大毅力則無人能及，最後他還會捏著鼻子偷偷把婁鬆與黃泉聽濤也算進頂尖的那一撥人。

    在得知夢那人原來就是自己，其實崇軒內心深處還是多少有些得意，不過淩駕於這份得意之上的，還是他對於一個答案的渴望。

    外表仍是做出對前世身份相當抵觸的樣子，這樣也便於崇軒接下來風馬牛不及的問題，“楊柔她現在在哪，你應該知道吧？”

    玉對此一臉愕然，顯然沒料到崇軒內心竟始終放不下另一個自己，而自己又何嚐不是放不下另一個他？

    為時不短的沉默，玉才發現六百年後，自己竟仍是抵不過他那直勾勾的目光，最終是一身正紅裝的她敗下陣來。

    “我當然知道。”紅唇輕啟時玉抬起剛垂下的腦袋，嘴角掛著的是苦笑，眼底流露的是恚怒。

    時隔三百年的相見，她就那盯著他，底下誰能想到狐王的眼睛竟能孕育出淚水。

    雖不曾梨花帶雨，聲音卻已經帶著些哭腔，“為什我就在你麵前，你想著的卻還是她？我跟她有什不同嗎？她隻是??????”

    “夠了！別再她是你的什化身！”

    不等玉把話完，崇軒已經跳下藤蔓編織的秋千，“在我眼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人，她是我認識的第一位女俠，我剛開始行走江湖，是她一直陪在我身邊，你和她不一樣。”

    最後的六個字重重擂在玉心頭，是啊，雖然她們倆的確是一個人，可仔細想想，卻又不是。

    兩行清淚終究順著玉的臉頰滑下，“她現在很安全，能陪我在這待一嗎？做我的黃泉明軒，就一，然後我和你一起出塔，帶你去找她。”

    出這句話之後玉已經泣不成聲，她知道，不定自己傻傻堅守了六百年的緣分，等到他這一世真的已經斷了。

    熱淚從玉的粉頰滴下，穿過編織秋千的藤蔓間隙，然後融入那一潭無根水，漣漪蔓延過崇軒腳下。

    水麵上濺起淚花的聲音很清脆，在這萬俱寂的“家”，清晰響亮的回蕩在崇軒耳畔。

    崇軒點頭答應下來，玉頓時喜不自禁，然而崇軒卻沒有再坐回那張秋千，而是繞過秋千踏著無根水走到那棵古樹下。

    他靠著樹身席水而坐時，玉也從秋千上一躍而下，背對著崇軒緩緩坐下，那些織成秋千的藤條又被古樹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