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破舊立新

    山上方一日，塔中已百年。

    雖然崇軒經曆的並沒有這誇張，可當他與那紅一女子攜手出塔後，仍是覺得外麵的世界似乎有些陌生。

    似乎是正麵的陽光過於刺眼，崇軒將手掌放在額頭上，轉身抬頭盯著塔頂。

    恍惚三百年一如隔夜，時至今日，曾經在整個蜀山乃至於整個下皆做到令眾生俯首的兩人，隔著九層鎮妖塔目光再次相對。

    “站那高幹什？不怕摔死啊！”

    崇軒出塔後的第一句話，委實沒啥子風範可言，但伏魔峰上三人的嘴角不約而同都泛起一絲笑意。

    三百年前這兩個家夥也時常喜歡來一場讓下側目的鬥毆，那時候她也如現在這般靜靜在一旁看著，每次打完後，三人一樣六目相對笑而不語。

    高高在上的那個身影須臾間禦劍落地，隨後目光充滿戲謔的瞥了崇軒一眼，似乎要告訴他爺站那高還真就不怕摔死。

    白衣翩翩隨風動，腳踏長鋏非祥符，要是單個拎出那虛無縹緲的劍仙風采，無疑婁鬆要甩崇軒一座城池。

    “下來吧你，裝什裝啊！”崇軒一把扯過婁鬆衣袖，硬是將他從並非祥符的另一柄仙劍上拉扯下來，“不就禦劍飛行嗎，誰不會？”

    “你倒是跟爺道道，當初那一腳之恩你是要我怎報啊？”

    君子報仇十年早，人報仇不隔夜，崇軒向來不對人自己是什君子，反正沒半兩銀子的好處，還得整板著個臉裝蒜，怪累的。

    婁鬆嗤笑一聲，將仙劍攝來收進劍鞘，“反正那一腳我踢的很爽，至於要怎報恩，不行就比劃比劃？”

    “嘿嘿，就等你這句了。”崇軒促狹一笑時，抬手便是萬物做劍，而他整個人的氣質也由內而外發生了一些微末改變。

    伏魔峰上，數不盡的碎石斷枝甚至枯葉，皆被崇軒賦予自身的一絲劍意，紛紛離地懸空，若有若無將鋒芒都對準婁鬆。

    凡指尖可觸及之物便是飛劍，千百飛劍掛空如簾，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婁鬆卻笑著擺了擺手。

    崇軒見狀一臉愕然，“什意思？”

    “不是要你跟我打，該和你打一場的我在演武場等你。”

    “什亂七八糟的，要打就幹脆做過一場，不打也行，你把蜀山上還在喘氣的都叫來跟爺賠個不是，我就原諒你怎樣？”

    崇軒隻當婁鬆是怕了，扯出些沒有用的來打發自己，不料玉細膩清脆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這個不是婁鬆，隻是他一尊化身。”

    “又是化身？”一聽這話崇軒表情相當精彩，就跟吃了蒼蠅似的索然無味，“怎你們這些人沒事都愛搞個化身來玩玩？”

    玉不答，隻是抿嘴偷笑，那淺笑之間的傾國之風，不由再次喚起崇軒對蘇州柳樹下的一絲回憶。

    言罷婁鬆也不廢話，直接轉身走向鎮妖塔時大手一揮，“行了行了滾吧，我還有事要做。”

    懸空的千百“飛劍”跟沒了精氣神似的紛紛落下，饒是如此，當一塊拇指般大的石子落在崇軒麵前，他還是罵了句大爺屈指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