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主動道:“父皇,兒臣聽說雪頂皇鬆是漠北珍寶,可煉製奇香解憂,兒臣可否向父皇盡孝,煉製解憂香獻給父皇?”
晉宣帝使了個眼色,遊公公將最上麵的那個盒子拿下來呈給沈長安。
“我兒有這番心思,父皇自然要成全。”
不是晉宣帝不矜持,實在是他最近病發的有些頻繁,如果再不服用解藥,就要考慮儲君之位由誰來做的問題了。
沈長安道:“兒臣多謝父皇。”
回到棲梧宮後,沈長安就開始著手煉製解憂香,獻給晉宣帝的盒子隻有不到一半的雪頂皇鬆,剩餘的在她手,以備不時之需。
“公主,冷宮一個宮女求見您。”
剛做完準備工作,就有宮女來報,沈長安停下手的動作,宮女繼續稟報道:“那人還交給奴婢一件東西,說公主見過這件東西後,就一定會見她。”
沈長安示意琉璃將宮女手的東西拿過來,琉璃小心翼翼的檢查後,才交給沈長安看。
那是一條帕子,沈長安見到它的第一眼,就怔住了。
帕子上繡著山川河流,上方有一輪明月照耀山河,帕子的最右麵繡著一句詩——海上生明月。
這是她阿娘的嫁妝,是阿娘最最珍重的物件,阿娘曾說,這是她不善女紅的母後親自繡了大半年,才繡好的。
當然,也可能是她那喜歡女紅甚於批折子的父皇繡的。
蠻夷王表麵上是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實際上……也是,但他在一次發現了女紅的樂趣後,就將政務丟給了大臣,自己則對女紅愛不釋手。
要不是因為大臣忠心,蠻夷早就不知道換了幾次姓氏了。
沈長安至今記得,她阿娘說起這件事來時,臉上的笑意藏不住。
可惜在阿娘死後,這條帕子就找不到了。
沈長安摒除回憶,讓宮女帶冷宮的宮女進來。
片刻之後,沈長安見到了那個宮女,她看上去像是三十幾歲的婦人,頭發花白,眼睛混濁,臉上全都是皺紋。
“公主,”宮女啞著嗓子道,“您可否認得那條帕子?”
“認得,”沈長安疑惑,“你是何人,怎會有本宮母後的遺物?”
宮女赫赫的笑了兩聲,嘔啞嘲哳,像是有人用石頭劃玻璃一般。
她從懷掏出一支木簪子,然後將木簪從中間折斷,露出麵的粉末。
一股雪頂皇鬆的香氣傳來,沈長安驚訝的看向宮女。
“依公主的能力,還有皇上的病情,奴婢是時候將它還給您了。”
宮女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奴婢先前是皇後娘娘身邊伺候的,後來皇後娘娘去了,才到冷宮當差,金釵之年辭別皇後娘娘,如今已經過了五年了。”
這說,宮女才十六?!
沈長安驚訝,宮女像是習慣了,繼續道:“主子早在大皇子出生之前,不,應該說是為皇上治病之後,就為您與大皇子找好了退路,主子手還有雪頂皇鬆,若是皇上與她相敬如賓,主子自會找機會拿出來。”
“若是皇上寵妾滅妻,主子雖會傷心,但為了您與大皇子,也會為皇上治病。”
“退一萬步講,女子生產向來是過鬼門關,主子想過最壞的打算,就是留您與大皇子在世上相依為命,那奴婢就有了用處。”
“在皇上病發之際,奴婢會將雪頂皇鬆歸還於您,您製出解藥後,有這一層關係在,皇上就算是不喜歡您與大皇子,至少能保您與大皇子平安無憂。”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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