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似乎並不想傷害那赤瞳男子。
否則就憑他的逍遙飛爪,即使不摘頭挖心,隨便咬住對方哪,也能帶走一大塊皮肉。可那赤瞳男子卻毫不領情,交手幾回合後殺機更盛,他冷哼一聲,平劍向右橫出,力達劍身,向陸航斬來。
照風景的性子,他自是不會旁觀,一邊幫著陸航打架,還一邊自我介紹。“原來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俠盜陸航啊!久仰久仰啊,我叫鐵石頭。”
據說陸航是個長相奇醜的老頭,經常劫富濟貧,風景早有耳聞,在天山時還與無聞聊起過。可是眼前這位鬼麵,怎看也不是個老頭啊,倒像是個少年。
不管怎說,反正這個陸航總比那個喊打喊殺、傲慢無禮的赤瞳男子要可愛得多了。
“呼呼——”
上麵傳來幾下山雀叫聲,聽聲音這鳥兒竟然就在酒窖中。風景心中暗道不好:英招怕是擔心我,跟進來了。
誠如風景所猜,英招看見有個赤瞳男子進了酒窖,便連連吹哨,可許久也不見風景出來,於是她在房頂也趴不住了。沿著石階一直往下走,麵竟傳來打鬥聲。
英招貼著牆壁一角暗中觀察,眼看那赤瞳男子和鬼麵黑衣武功高強,不知為何風景一直在中間攪合,像是想勸架,可又毫無效果,更像是在搗亂,反而把他自己弄得很是危險。
突然,她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酒窖有賊闖入!快去稟報莊主。”
“是!”
英招捏著嗓子粗聲粗氣地喊道,還故意弄出些急急踩踏的動靜。那赤瞳男子聞聲蹙眉,他果然不想招搖,當即不再戀戰,倏出一劍殺招逼退風景和陸航,抖起包袱裹上幾壇酒,奪路上逃。倒是陸航不肯收手,立刻追了出去。
“哈,我家花仙子真是聰慧。”風景嘿嘿笑著,背起自己綁好的酒,也跟了上來。
待到風景從石階轉角冒出頭,英招趕忙跑出來相迎:“鐵石頭,你沒事就好。”
見那赤瞳男子和陸航的兵刃攪在一起相持不下,風景好心勸架:“我說兄弟們,大家都是來偷酒的,何必跟彼此較勁呢。莊中侍衛馬上該來了,咱趕緊各自散了吧。”說著便想上前伸手去搭他倆雙手爭執之處。
不料那赤瞳男子敵意甚重,右手被製抽不得空,便用左手兩指微微一屈,輕點右手上的一枚幽綠色的指環,發出數根針形暗器。
陸航自是靈巧一閃,風景背著酒壇腿重腳沉,卻躲閃不及。英招眼疾手快,用胳膊橫在風景前胸將他往自己身側擋,其中一針正中英招的肩膀。
“啊!”英招痛叫一聲。
在明晃晃的酒窖燭燈下,風景清楚地瞧見,這男子的左手隻有兩根手指。
“……風悅哥哥?”風景呆呆地脫口而出。
赤瞳男子登時一愣。
風景雖然早已不記得娘親和哥哥的容貌,但卻保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對娘親的印象,是大眼睛,常愛笑;而對哥哥的印象,就是他的左手隻有兩根手指。這兩根手指經常牽著自己、抱著自己,風景絕不會記錯。
不會記錯,但卻可能會認錯。
“你認錯了。”赤瞳男子冷哼一聲,左手使個發針的假動作騙得陸航偏頭躲閃,趁機撥開逍遙飛爪,扭頭破門而出。
這一聲門碎動靜不小,驚動了附近幾個正在巡邏的神府侍衛。等風景與陸航扶著受傷的英招來到院中時,侍衛們已經將酒窖團團圍住。
“哪來的小賊,紅沽酒莊也敢闖?”侍衛們來勢洶洶。
“唉,還得打架啊。”
風景正欲放下英招拔劍開打,卻被陸航攔住。隻見他從腰間取出兩枚小巧的圓罐子,一個往酒窖一丟,一個往侍衛堆一扔,隨後勾住風景與英招:“也不知你倆輕功如何。抓緊了!”
陸航舒展背後長翼,帶著他倆飛升直上。在夜黑風高的月影之下,這雙長翼配上他的飛行速度,當真形如鬼魅。
隻聽腳下“轟隆”幾聲,回頭再瞧那酒窖,已是火光衝天。
“居然是火藥。”風景不禁感慨,“陸航大俠,你一出手,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你不是問我,不偷酒的話來幹什嗎?”陸航笑聲低沉,“我啊,就是來炸這酒窖的。”
“哦?看來這紅沽酒莊惹到你了。”
“不錯。現在子然則的酒莊一滴酒都不剩了,小爺心開心得很。”陸航扭頭又問,“你認識剛才那個黑衣?”
風景茫然搖頭:“也許,我真的認錯了吧。”
在風景的指引下,陸航帶著他與英招落到容易所在的山頂。風景急忙扶著虛弱的英招靠在樹邊,摘下她的麵巾以便呼吸順暢。
“忍著疼啊。”風景說罷猛地一下拔出了暗器,不料傷口反而忽被撐大,英招慘叫一聲,鮮血汩汩湧出。
“啊,這針怎還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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