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哥扮了這久黑龍一族,風景今兒終於見到正兒八經的赤海黑龍族了。
陸蜂,無涯塚“無涯仙君”雲遊生的四弟子。黑頭發、黑眼睛、黑皮膚,比黑麵狻猊風由烈還要黑,就像剛從墨池爬出來一樣。
風景的一招一式都意不在比武,而專注於圍著陸蜂前前後後地觀察,甚至撩起他的披風,原來就連雙翼都是黑的。邊看邊反思,看來之前給海哥塗臉確實塗得不夠格啊。
陸蜂被他這沒頭沒腦的古怪弄得莫名其妙,相視尬笑,露出一口白牙。
哦,還好牙齒是白的。
“陸蜂公子,莫怪莫怪。我是看你長得太像我一個好友了。”風景咧嘴一笑。
“哦哦。懸靈公子的朋友是我的同族吧?我們黑龍一族膚色特殊,即便是相貌差得再多,外族看起來也覺得相像。”
“嗯嗯,正是。”
風景連連點頭,覺得這個陸蜂實在老實。於是下手也客氣得很,還念著渡靈畢竟是超度亡靈的法器,也不便打掉,耗到最後終於想出一個勝出的轍來,忽施一掌“送君千”,將陸蜂直接打到對麵的擂台上去了。
“陸蜂對懸靈,懸靈勝!”
風景扭了扭腰身,下台喝了口茶。再一抬頭,他的目光便再也無法從麵前這個少女身上挪開。
他從未見過如此清雅脫俗的女子。
楊畢方和雲蘿同歲,今年不過芳齡十三,但卻比雲蘿高出了一頭。她一如飛花、喜雨他們在召神謎窯初見時那般,依舊一襲白衣長帔,依舊蒙著麵紗,靜立如風中雪蓮,瀟瀟出塵。
也是一雙赤瞳,卻不同於花香雪的顧盼生輝,而是霧靄彌漫,眼神中似乎總是流露著幾分淡淡的憂鬱。也是一頭赤發,卻不同於勾奇貨的嫵媚招搖,而是光潤如絲,毫無修飾,襯著她雪白的脖頸,就像冰山之上獨獨綻放了一朵冷豔的紅花。
風景屏住了呼吸。仿佛在她麵前,就連呼吸都是冒犯的。
楊畢方一言不發,隻低頭垂目,徐徐行了個禮。
風景心念一動。這樣的女子才稱得上是官仙兒啊。隻是不知,她麵紗之下是何模樣?是否如自己想象得那般?
“是畢方姐姐……”孟喜雨碰了碰花果子,小聲道,“你說,她是火災災靈,裝啞就算了,可為什還總是蒙著麵紗,不想露出真容呢?”
結果半晌沒有反應。
喜雨回頭,卻見花果子一臉花癡地看著風景。
“喂,看什呢?”
“啊?嗯……”花果子麵泛紅霞,“那個……那個懸靈公子就是我和你說的,在預選比武時搭救了我的公子。”
“哦——他就是你一見鍾情的公子呀!”喜雨拉長音調侃道。
“別瞎說。”花果子嗔道。
“姐姐!等天虞角鬥結束了,咱們也隨畢方姐姐去晴扇坊玩一玩吧。”正趴在前排的小吉英看見畢方就又惦記起了晴扇坊,興衝衝地跑回來搖著花果子的胳膊。
“唉,你又來了。師父肯定不會同意的。”
“敏爹不同意的話,你就偷偷帶我去嘛!”吉英搖晃得更加厲害。
“好啦好啦,到時候我和你們一起去,敏老肯定就答應啦。”喜雨摸著吉英的頭笑道。
“好耶!喜雨姐姐最好了。”吉英拍手叫好,鼻涕又流了下來。
楊畢方身姿輕靈,長袖中伸出一對纖纖素手,推掌而出。風景見她空手襲來,便也舉掌迎上,隻見她左手翻出一掌長驅直入,右手出掌卻是淩厲至極。風景一驚,連消帶避,忙問:“畢方小姐方才的掌法,可是四絕掌?”
畢方不言,隻是略點了下頭。
“你與夏朝歌是何關係?”
這次畢方卻是搖了搖頭。
“你師父是誰?”
不料她仍是搖頭,隨即又揮掌攻來。
“為何不答話?”
風景大惑,又不願傷了她,這一掌“餓虎撲羊”攻勢雖猛,原本也打算半途即收。不過畢方好似看出此掌厲害,並不正麵相迎,而是極快閃躲,向後躍到擂台一角的邊柱,高高在上地一拜,意思算是認輸了,隨即飛身而去,每一個動作都那溫柔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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