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的弟弟呢？”季阿寶注意到他後麵並未太提及與柳兒生死相依的幼弟。

    “他弟弟並不知道姐姐代嫁的事, 後來知道了又怎樣，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什？直到後來柳兒死了後，她的幼弟才被通知為她下葬。”

    “真是個苦命的女人, 王家的人也太草菅人命了。”季阿寶聽後感歎了句。

    莫雲琛卻看著她笑, “你認為做錯事的隻有王家？”

    “什？”季阿寶愣住，她不知道他為什會這問，她根本沒有表達這個意思。

    莫雲琛：“一手造成柳兒的死的人難道不是知府千金還有與她私奔的情郎嗎？他們為了自己的幸福捅了簍子, 卻要別人替他們付出代價, 這樣的人，憑什逍遙的活著？”

    季阿寶被他淩厲的氣勢所震住，還沒來得及什就聽到莫雲琛繼續：“十年後，王家滿門遭遇滅門之災, 也算遭了報應。可卻沒有任何人能找到那對亡命鴛鴦。”

    季阿寶：“滅王家滿門的是弟弟吧，那如果他找到那到知府千金那對夫婦呢。”

    莫雲琛笑容詭異，“自然是殺了他們為姐姐報仇。”

    “一命償一命, 柳兒的命卻得多少人償還才能罷休。你有沒有想過, 當時情況緊急, 或許柳兒是為了報恩主動替姐上轎拖延時間。誰又知道王家是那樣冷酷殘忍的家族，那位姐是自私，可我相信, 柳兒的悲劇應當是她從未料到過的。”季阿寶。

    她總覺得, 那樣一個拋棄榮華富貴跟一個窮酸書生浪跡涯的人不會太壞，不應該會去強迫侍女替她出嫁。再柳兒若是不願意，在大婚那就可以告訴知府大人, 這樣那個姐恐怕也逃不了。

    但錯了就是錯了，不管怎，知府姐確實是柳兒悲劇命運的開啟者。

    季阿寶：“自己最親的人死了，想要拉所有人陪葬這種心理我懂。”經曆過的事情怎會不懂。

    她語氣柔和下來，“那個孩子，四歲就能殺掉虐待自己和姐姐的繼母。或許在他眼中，那對逃亡的情人確實該死。”

    “但是，既然找不到，沒辦法殺。老惦記著仇恨，最後痛苦的人，不還是你？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那個弟弟。”

    她對這個男人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是他救了她，帶著她長大。就算他現在做了很多她不讚同的事，她對他還是討厭不起來。

    “我們倆何其有幸能重生一次，為什就不能改變呢，在黑暗住久了，難道真的不會想看一看陽光嗎？”季阿寶。

    她一直希望他能換種人生活著，活得更加光明磊落，樂觀豁達些。

    莫雲琛卻好似沒聽到她的話般，對她：“我了這久，你就一點也不好奇我的那對亡命鴛鴦是誰嗎？”

    他的語氣讓季阿寶有種不祥的預感，想起他離開她是因為怕忍不住殺了她這樣的話，她不得不將這個故事與她身邊的人開始聯係起來。這樣一思考，季阿寶猛然想起，前世自己的父母不就是私奔成親的？雖然母親出嫁前的事並未跟她多，但憑著她知道的那些，竟然都跟莫雲琛口中的知府千金對得上號。

    她顫抖著聲音問，“那個知府千金……是不是我母親。”

    她多希望莫雲琛能告訴她不是。

    可他隻是眯著眼笑了笑，像是欣賞她知道真相後的表情。

    “是。”他。

    聽到肯定的答案，季阿寶心如死灰，她現在終於理解為什師父有段時間看著她的眼神那樣可怕，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掐斷她的脖子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

    她是他仇人的女兒，在王家人死光了以後，她母親應該是他最恨的人了吧。

    莫雲琛像是自我嘲諷一般，又：“可惜啊，我還沒找到那個女人，她就已經死了。”

    “你別了。”季阿寶。

    她靠著牆坐了下來，抱起自己的膝蓋埋在頭，就像一隻受傷的獸。

    莫雲琛知道，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在她特別難過的時候，她就喜歡用這樣的姿勢保護自己。

    於是他生生把那句：“聽她死的還很慘，臨死前還被幾個畜生給輪過。”給咽了回去。

    畢竟那女人是她的母親，他不能在這樣的話了。莫雲琛想。

    他看了眼那抱成一團的某人，也蹲下來，捧起季阿寶的臉，對她：“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事，畢竟它對於我們的關係太殘忍了些，我曾經就無法接受過。”

    他頓了頓，又：“但我不告訴你，你就跟那個男人跑了。我想了想，你從前是喜歡我的，移情別戀喜歡上那子大概也是因為我上輩子拋棄你走了，這輩子之前又躲著你不認你。但我這做是有原因的，因為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我開始知道的時候，曾動過殺心，但每次都舍不得，最後快把自己搞瘋，所以我走了。可這樣並不能使我解脫，離開你之後我才發現我對你的占有欲已經發展到我不能控製的地步，在得到和毀掉你之間我無法選擇，更接受不了離開逃避你，這樣扭曲的心理，最後我導致走火入魔。”

    “所以，前世你是因為我死的嗎？”她的雙眼流下眼淚，順著臉頰滑到了莫雲琛的手心。

    看到她哭莫雲琛皺了下眉，然後似有點妥協般歎了口氣，“哭什，我的死不關你的事，是我那時候沒得通，把自己給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