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滾油！諸神哪！」

    當奔流城上重現傾斜而下的一道道熾熱弧線時，奔流城下的驚恐喊聲仿佛要將天空撕裂。

    望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達馮·蘭尼斯特緊緊抿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

    以蘭尼斯特軍隊目前的士氣，按照如今的狀況，他深知繼續停留在此處隻會帶來更多的傷亡與災難。

    達馮爵士沒有猶豫多久，他深吸一口氣，大吼道：「傳我命令，撤退！」

    在撤退的過程中，達馮爵士回頭望向奔流城，他不得不承認………黑魚的難纏，布林登·徒利或許會成為維斯特洛的又一個名將。

    達馮爵士不由地敬佩，黑魚是提前預料到了打開水閘後的局麵………頂住了奔流城多次的岌岌可危，把滾油特意留到了今天。

    奔流城上鱒魚兵士在歡呼，而奔流城下濃煙滾滾，蘭尼斯特軍隊的攻城武器損失慘重。

    狼狽撤退的蘭尼斯特兵士必須休整一段時間了，達馮爵士隻能等待金牙城調來的三千新軍了。

    有了生力軍的加入，蘭尼斯特兵士們的士氣便會再次提起，那時候………自己和黑魚的新一輪較量才真正開始。

    達馮爵士同時也是在為自己鼓氣，隻有攻破了奔流城，才能讓失去泰溫大人的蘭尼斯特家族恢複往日的榮耀。

    這是一場隻能勝利的戰爭………

    然而………

    達馮爵士不禁再次回頭望了眼奔流城的方向，泰溫大人重金打造的蘭尼斯特新軍，會在奔流城下消耗多少？

    若是損失過多，達馮爵士更擔憂的是會動搖泰溫大人豎立的………蘭尼斯特家族在西境的絕對統治權。

    達馮爵士微微搖頭，這是凱岩城公爵需要考慮的事情，而不是他。

    他不由地想到了西境的新主人———凱岩城女公爵———瑟曦·蘭尼斯特。

    他開始回想腦中那為數不多的關於瑟曦的記憶………

    瑟曦有著一頭如陽光般閃耀的金發，她的眼眸猶如碧綠的寶石，她總是高昂著頭，從小就是一頭驕傲的母獅。

    他記得瑟曦的笑容如朵般嬌豔，然後………然後………隨著年齡增長，她的曲線愈發迷人？

    然後………再然後………沒了？

    達馮爵士突然發現，似乎自己對瑟曦的印象…………除了漂亮，沒別的了。

    他相信自己身為蘭尼斯特家族的一員，若是瑟曦有其他驚人之處，他肯定會有印象。

    若真是如此，瑟曦光靠美貌能當好蘭尼斯特家族的家主嗎？能治理好西境嗎？

    難道………這就是吉娜姑媽要為自己的家庭自救的原因？

    達馮爵士想到了另一件沒怎留意的小異常，詹姆和瑟曦從小就那親密，卻為什不願意跟自己多談瑟曦的事情？

    想到這，達馮覺得他必須要馬上找詹姆談談。

    他跟副官簡單交代了幾句，便一踢馬刺，在紅袍子的簇擁下，先一步策馬而去。

    進了營地，來到詹姆的營帳附近，達馮爵士便瞧見了佇立在帳門口的巴隆·史文爵士。

    跳下馬兒，察覺到帳內過於安靜，達馮爵士咧了咧嘴，朝巴隆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巴隆爵士聳了聳肩，便讓開身子，達馮則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直接走了進去。

    帳篷內，從床榻上的毛毯輪廓猜測，很明顯………它下麵的兩個人還在沉睡，而且糾纏在一起。

    達馮爵士如盜賊般輕手輕腳地靠近，然後緩緩掀開毛毯。

    打量著毛毯下的「景色」，達馮忽然嘿嘿發笑………雖然詹姆從小就無比地出色，不管是

    第448章 獅子和鱒魚

    樣貌，還是劍技和騎術，但每次見到他的它，自己都能挺起胸膛。

    很好，它還是老樣子，達馮本來煩躁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了些。

    似乎是察覺到什，詹姆在這時動了動眼皮，微微睜開眼睛，喃喃道：「表弟………」

    隨即他忽然睜大眼睛，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地道：「該準備了嗎？」

    詹姆還記得蘭尼斯特軍隊今天要攻城。

    用一隻手撐著身體，他坐了起來，揉揉發脹的頭，道：「我馬上就好。」

    達馮爵士咯咯發笑：「不著急，早上黑魚送了我一份"禮物"，我們已經撤軍了。」

    詹姆靜靜地坐在那，眼神定定地看了會站在床榻旁咧嘴而笑的表弟。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表弟那不加掩飾的笑容顯得格外突兀。

    片刻之後，昨夜的那場歡愉記憶如同潮水般終於襲來，那些熱烈的畫麵和激情的瞬間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她的名字，他沒能記起來。

    詹姆再次揉了揉頭，他心下有種………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惆悵和滿足。

    忽然感受到柔軟的觸感，詹姆垂眼看去。身邊的女人仍在沉睡，她的棕色長發散亂地在床榻上，幾縷發絲在她小麥色的小臉上，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呼吸均勻而平穩，仿佛在無聲地跟自己訴說著昨夜的疲憊，以及滿足。

    因為毛毯被掀起，她似乎是下意識地抱緊了身邊的詹姆。

    「什禮物？」

    隨口問了聲，詹姆動作輕柔地為她重新蓋好毛毯，便要爬下床，但雙腳接觸到床榻下密爾地毯的瞬間，他隻覺雙腿發虛，仿佛支撐身體的力量在昨夜的激情中被悄然抽走。

    雙腿在微微顫抖，頓了頓，道：「黑魚的禮物很驚喜嗎？」

    一邊說著，詹姆一邊不動聲色地起身，伸手拿起袍子披在了身上。

    「的確很驚喜，他用藏起來的滾油一下子打亂了我們的進攻。」

    達馮爵士攤了攤手，又道：「不僅打擊了蘭尼斯特兵士，還燒毀了我們的大部分攻城武器。」

    接著，他抱怨道：「我又要費盡心思地為我們的兵士提起勇氣，我感覺這種事比打仗更累。」

    詹姆擰了擰眉頭，道：「我還以為黑魚的滾油已經用光了。」

    他瞅了眼床榻的方向，拍拍達馮粗壯的臂膀，道：「我們出去走走。」